“银霜大人!你怎么不动啊?!我已经抓住她了!快把她毒晕!这样就可以把她带回去了!”
唐翊和银霜都十分无奈地看着那个死死咬住唐翊尾巴的黑色鸟妖。
事实证明,唐翊的蛟珠果然威力无穷,不过几下就让夹褐起死回生,生龙活虎地继续死缠着唐翊不放。
对于这个恩将仇报的小妖,唐翊也是不知道该说啥了。
银霜就更加无语凝噎,从夹褐又一次攻击向唐翊的那刻起他的心就没落下来过。
唐翊的好脾气虽然持续了一会儿,但并不代表会一直持续下去,也正是如此,率先出手阻止夹褐的不是唐翊本人,反倒是银霜。
“少给我添乱!”
恶狠狠地把唐翊尾巴上吊着的夹褐拉到身后,银霜脸上又挂起温和的微笑。
“前辈不计前仇,救我族人,大恩不言谢,银霜回去后自会告知其余族人,再也不会来搅扰前辈了。”
银霜说这段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嘴里噼里啪啦炒豆子一样地就蹦了出来,说完后,就如临大敌一般,拉着夹褐就想跑。
只可惜,他才迈出去一步,就被身后那个声音给打止了。
“慢着!”
银霜有点僵硬地回过头来。
唐翊则笑的如同春风拂面,不过一条蟒蛇的笑容,就算再和煦,看起来也依旧可怕吓人,但看着现在银霜的表情,唐翊心里那叫一个爽。
“我被你们捉住折磨,又追杀了半天,现在不光没对你们动手,还不计前嫌救了那小白眼狼一命,而你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想得有点太美了点?”
银霜吞了口唾沫。
“不过呢......你也别怕,我是个和平主义者,呵呵,不喜欢杀来杀去的,我想,你和你的族人跟别人对砍了这么多年,多少血雨腥风,应该也不会太喜欢吧?”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和平主义者,但银霜还是能体会到唐翊传达出来的信息:那就是她不会动手。
银霜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所以,我也不要求什么,我救了他的命,你也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银霜顺帖地低下头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不然要要真触怒了对方,那他和夹褐可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
毕竟,对方虽然说不喜欢杀来杀去,但不代表她不会杀生。
“前辈请求岂敢不从。”
唐翊笑了。
“那么,跟我讲讲关于你们的故事吧。”
.......
黑鸩一族的故事并不稀奇,无非就是一个先天缺憾的种族在这世间的艰难求存。
黑鸩族对于毒素的苛刻需求致使他们这一族不论生存还是繁衍都格外艰难,再加上他们又继承了鸩鸟全身是毒的优良传统,就越发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直到他们十年前来到这里后,他们的世界才豁然开朗,此地虽然对于其他妖族而言是片死地,于他们却是难得一见的洞天福地。
只可惜,这福地之中,已经有一个不善的先到者。
“我们来到此地,本来是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只是谁料那帮软骨蛇居然仗着自己在此地居住多年,先行动手偷食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开始也只是出于自保,不过到后来......就演变成现在这样,你死我活了。”
银霜用他那和煦的嗓音将过去的故事向唐翊娓娓道来,听得唐翊不断地点头深思。
她总算是把两边的说法都听全了。
先前从蛇妖雪鳞那里听来的说法,是原本居住在此地的蛇妖遭受了侵略,而如今从银霜口中说出来的,却是一群无依无靠的黑鸩被凶恶地主欺凌被迫自保。
不过,纠纷是谁先开的头在唐翊看来并不重要,隐藏在双方说辞之下的潜在内容却让唐翊觉得很头疼,那就是两族的存在似乎都对对方的生存产生了影响。
黑鸩会以蛇妖赖以自保的毒雾为食,而蛇妖又要将黑鸩赶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栖身之地。
这叫一个乱的。
根本利益被触怒,就不仅仅是私仇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也难怪两族打死打活了这么多年。
可是,唐翊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什么,我想问一句,你们吃进去毒,排出来的难道就不是毒了么?”
银霜的脸抖了一下。
“前辈....那个...我们毕竟不是血统纯正的鸩鸟......我们....排出来的.......就和普通的鸟类一样........”
银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欲望。
唐翊没多管银霜的心理变化。
因为她已经在思考一些别的东西了。
战争这种东西,无非为了两件事,生存,与更好的生存。
两族因为生存空间与资源的关系而点燃战火,那么自然也只有用同样的方法才能让双方停下来,如果是他们来这里之前,或许许之以重利还能让两族化干戈为玉帛,但现在唐翊已经不抱这种希望了。
那晚上的双面偷袭,令两族结下死仇,现在驱使两族的已经不光是生存问题,还有仇恨。
唐翊发誓,如果可以,自己现在真的想要把澜垣痛揍一顿,瞧你出的这馊主意!害了多少人,包括她!
唐翊耳边又传来了虚幻的惨叫声,然后甩甩头把其抛诸脑后。
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
“银霜,夹褐,帮我个小忙怎么样?”
唐翊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内敛的光芒,连带着她脸上的微笑一起变得神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