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流萤没有理她,准确说,是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地补充着自己体内的灵蕴。
她的这种举动,莫名地让唐翊心里涌起一股股危机感。
唐翊再次通过车窗向前望去,下方一片灰黑色原野,偶尔可见几只异兽狂奔而过,一直延绵到天尽头。
这场横跨牧野的旅程,似乎从开头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与此同时,尚原城的某座民居中,一根手指慢慢将一张黄纸叠成一个坐着的小人。
这里是修善坊,专门为龙族官吏开设的休闲场所,供他们业余闲暇来此消遣,只不过尚原城里一向管理松散,城中官吏也无事可做,于是便整日在此声色犬马,反而把这经营成了城内最大的娱乐街。
在修善坊的一处偏僻民居中,折纸的那人向小人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那纸做的小人便自己站了起来,纸质的薄片头抬了起来。
“大人,那蟠龙已经出了尚原城了。”
纸人身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就只有她一人?”
那人摇摇头:
“不,还跟着一只小妖,还请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了手下的部落,相信必能将她活捉。”
纸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那小妖,可是一只银白色的团扇鱼?”
那人有些讶异地看着纸人:
“大人你认得她?”
纸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声音肃穆地说道:
“那是十一殿下身边的银鱼。”
那人这次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看样子,那条蟠龙我们是非得到手不可了。”
纸人说着,又看向了那人。
“你也跟去,以防万一。”
说完,纸人便燃烧起来,化作了一团灰烬。
在唐翊踏上旅途的接下来几天中,流萤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和她说话一样,不论唐翊问什么,说什么,流萤的应对措施都只有一个,装哑巴。
此种态度,不禁令唐翊想起了最初和澜垣相处的时候,对方也是个闷葫芦,所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比较好?
且不论流萤听不听得见唐翊的内心腹诽,她们两人都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中走了足足七天了。可南震龙城依旧不见踪影,仿佛当初掌柜的说的不到一周就能到是哄鬼的一样。
但唐翊担心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然后就在第八天,马车突然向地面驶去,拉车的文瑶鱼轻飘飘地把马车放到了地上,随后便把绳索从嘴里吐了出来,互相绕着咬尾巴玩了。
唐翊微微从窗户探出头去:
“请告诉我是到南震了。”
窗户外,依旧是一片无边旷野,只是地面由灰黑相间变成了彻底的灰色。
厚厚的灰土遍布视线所及的每个角落,形成一片厚重的尘毯,把原本的地面遮得严严实实的,明明天上海卷中降下来的灵蕴都足以让这里长出一片雨林了,可唐翊眼前所见还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唉”
唐翊坐回车里,忍不住地捂面长叹:
“我们惹上事了,对吧?”
这次,流萤终于回答她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