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涂的眼睛默默地从院中的花上挪开,无声息地看向了汀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汀慕眼角含着笑,狡猾地像条狐狸,一双望穿秋水的眉眼直直望向淹涂的眼底:
“我也亲身考察过那虚龙了,虽说乍看上去颇有几分灵性,可接触久了就不难发现对方内里早已腐朽,了无生机,就连一块朽木、一池死水都比她更加活泼,哪怕有再深的感情,也不可以长久。”
说完,汀慕又刻意地沉默了一会儿,让淹涂自己思考。
直到过去了不知多久,院门传来开启的声音,他才又说道:
“言尽于此,望上使珍重。”
淹涂没有给他半个眼神,身形直接消失在空气里。
院子的角落里传来吱嘎吱嘎的踏雪声。
皑皑走过白雪覆盖的半边庭院,来到汀慕的身边,道:
“大人,我已经送她回去了。”
汀慕没有理她,而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春冬之景。
“大人?”
皑皑又问了一遍,这时汀慕才回过神来:
“回去了?回去了好啊。”
皑皑的目光落到了汀慕一旁的茶杯上。
她记得,她走之前,这茶杯还不在吧?
“大人你是不是又对别人使了什么坏水?”
皑皑怀疑地审视着汀慕。
汀慕立刻坐起来喊冤:
“这怎么能叫坏水呢?我不过是站在同盟的角度上,和盟友唠了两句嗑而已。”
回应他的,是皑皑的一个白眼。
两人相处这么久了,皑皑知道汀慕的恶趣味,汀慕也自然知道皑皑的品性,见她只是翻了个白眼却没再说任何话,就知道对方不想掺和进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汀慕躺在檐下赏景,皑皑蹲在院里面用法术护理那些被汀慕摧残的花。
然后汀慕就突然开口了:
“皑皑。”
她转过头看向汀慕:
“嗯?”
汀慕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事物,目光却没有落在任何一处地方。
“你觉得心是不是真的是个难以捉摸的玩意啊?”
皑皑把头又转了回去:
“大人,这个问题您问过我很多遍了,我也回答过您很多遍了。”
汀慕脸色不改,道:
“那就再回答一遍。”
皑皑无奈地停下手中的活:
“我觉得,大人你总是去玩弄人心,不好。”
汀慕这次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幽幽地说道:
“是啊,确实不好。”
但下一刻,他就嘲讽地笑了起来:
“可谁叫他们的心都太好玩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