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涂在院门外已经等了足足快半个时辰了,里面却一句话都没有,风吹过时他能听见那些牝珠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可唯独没有两人的交谈声。
淹涂眉目沉重地想道:莫非殿下进展如此神速,直接切入主题了吗?
但他附耳听去,又分明没有半点异样。
这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里面的人给整个院子施了一层绝语咒,别说是说话声了,就是呼吸声都听不见。
淹涂不免有些疑惑。
殿下虽然久经沙场,行事雷厉风行,但在这情爱之事上却是初尝滋味,告个白拖久一点也罢了,可怎么连声音都给封了?
淹涂脑子里闪过了一些不可形容的画面,自己也变得有些尬然起来。
万一要真是他猜测的那样,两人把持不住,天雷勾地火,生米煮成熟饭,那可如何是好啊?!
正当淹涂认真地思索着该改口叫唐翊叫什么好的时候,门开了。
淹涂急忙站起身来迎接,可看着门里走出来的两人,他又愣在了原地。
只见唐翊仍旧是笑容满面,看着如沐春风,和蔼而平淡,可她身后跟着的澜垣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时不时还瞅着唐翊的背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淹涂?你还在啊?”
唐翊看见淹涂,笑着冲他打了打招呼,淹涂也急忙反应过来,拱手作揖道:
“属下参见殿下,参见额”
这可如何是好,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称呼对方,结果人就出来了,所以他现在是该叫对方小姐还是皇子妃啊?
“行了,别在一旁杵着了,去收拾下里面的东西,一会儿我就去登天府住了。”
澜垣看着淹涂这幅模样,脑海中又回忆起方才自己那傻里傻气的样子,顿时无名火起,将其发泄到了淹涂身上,没好气地说道。
淹涂自是不知为什么殿下突然间这般恼怒,但也傻子也能猜到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绝对不是殿下所希冀的那档子事,立刻乖巧地点头应下。
“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淹涂便快步走进院内,自己把院门掩上,将屋外留给唐翊与澜垣两人。
唐翊看了眼澜垣,笑着问道:
“你要去登天府吗?”
澜垣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都陷入此等困境了,我若还不出手,你还想这般支撑到几时去?”
唐翊笑了笑:
“困境?我这算是困境吗?”
澜垣眉毛一竖,道:
“被人欺压污蔑,排斥离群,甚至还三番两次进了刑慎院受罚,你以为还要再遭些什么罪才算困境?!”
唐翊面色淡然,唇弯浅笑,道:
“你也是,我刚刚和你说了半天,怎么你完全没抓住重点啊?重点不是我,是这龙渊里的阶级地位,感觉不论如何,都太不好了些。”
澜垣皱起眉头。
这人,从第一次见时就是这样,总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待别人倒是贴心贴己。
之前澜垣只觉得荒谬可笑,但现在,他却是再也忍不了她这种态度了。
“阶级?地位?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挂在心上,倒不如先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整成了这幅模样,身上护体龙鳞都去了一片你一心挂念别人,就不晓得关心关心自己吗?!”
澜垣失声怒吼道,将院内顽强地听着墙根的淹涂吓了一大跳。
澜垣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对唐翊这不自怜的态度抱有如此多的怨怼,此刻全数发泄出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滞了滞。
唐翊微笑不语,只是凝眸望向澜垣眼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