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的房间中正或站或坐着几个人。
汀慕坐在床边,澜垣和淹涂则是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而她本人则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汀慕的食指点在唐翊的眉心中央,一股清气自他指尖飘出,钻探入唐翊的皮肤之下,顺着她的脉络游走了一圈方才回到汀慕指尖。
汀慕默默将点在唐翊眉心的手指收回,直起身向澜垣微微鞠了一躬:
“殿下,看样子,唐翊小姐仍然是并无大碍,估计再过上那么个几天就能醒来了。”
澜垣目光发冷,看的汀慕都有些发颤。
澜垣声音冰凉一片,沉着嗓子开口道:
“你两日前,便是这么说的。”
汀慕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尴尬,急忙起身再拜,嘴上作解道:
“这殿下,我只不过是对心术略知一二,可唐翊小姐眼下既不是中了法术,又不是陷入了什么迷障心魔之中,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未见过,自然也没办法说个准要不……去寻那慈仁斋的人来看看?”
澜垣的眉头不声不响地收紧了。
“你当我没想过吗?那日你无功而返,我便叫了医官来,可再三诊治也未见端倪,想来也不是中毒,既然如此,便也只可能是心神被缚之故而无法清醒了。”
澜垣说完,又转眼看向汀慕,道:
“而这登天府中,又有哪个比你更善此道?”
汀慕脸上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这本事居然会在这里坑了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澜垣看着汀慕这副扭曲的神情,也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冷意,稍微缓和一点地问道:
“依你所见,目前就真的没什么办法可以助她早日醒来了吗?”
澜垣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坐到了唐翊的身边,看着她问道。
汀慕想了想,道:
“这……但不是没法子,敢问殿下,唐翊小姐当初是因何突然昏厥?”
澜垣听了汀慕的话,也随即开始回忆起来,道:
“当时……我与她正在谈话,然后说到一半她便木住了,再之后等你来时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汀慕皱着眉,继续追问道:
“那殿下当时和她说的什么?又或者是不是语气欠妥……”
澜垣神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那时……我语气是略微重了点,但大概也不至于啊……”
两人之后俱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两人各有所思,只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充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淹涂见澜垣这般情形,眸光也是逐渐幽深,变得晦暗不明。
直到澜垣结束了思索,这才对汀慕打发似地挥了挥手:
“行了,下去吧!”
汀慕领命,抱拳作揖道:
“是。”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嗯嗯”
一瞬间,屋内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床上那逐渐清醒的人身上。
唐翊坐起来时,面对的就是这六眼环顾的情形,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汀慕挑眉,惊讶地道:
“呀!你醒了?”
澜垣见她起来,急急忙忙地要将她扶回去:
“还好吧?别急着起来,先躺着吧。”
唐翊摇头婉拒了,转而看了眼四周,迟疑地问道:
“不用了,我这是晕过去了吗?”
汀慕笑呵呵地道:
“是啊,不光晕,你可是晕了整整四天啊!”
唐翊略微吃了一惊:
“四天感觉就像是一秒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