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坐下开始喝面汤，宋一树也陪她一起吃。“多吃点，吃饱了才能应付接下来的事儿。你今天挺棒的，沉着冷静，我都有点崇拜你了。”宋一树絮絮叨叨地说。

正吃着，陈菲菲的手机又响了，是中心医院打来的电话。中心医院的主任寒暄了一阵子，又宽慰了她一阵子，最后支支吾吾的说让她最近好好休息，就不用来坐诊了。陈菲菲心头冷笑，也只是客气地应承了。

挂了电话，陈菲菲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冷笑一声说：“我还没掉井里呢，这就忙着往下面扔石头了。”

宋一树淡淡地说：“世态炎凉，你第一天知道吗？”然后又笑了笑柔声说：“面都凉了，我给你热热去。”

吃好了面，陈菲菲的情绪似乎也好了一些，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查看白芊芊的病历，确认没有问题，又上网搜索相关的新闻。当她看到白芊芊从天台坠落的视频时，她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她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像一团没有生命的破布一般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跌落在了地上，而这一切或许和她有关。她无法控制地一遍一遍播放视频，直到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宋一树收拾好厨房，看到陈菲菲抱着双腿蜷缩在电脑椅上哽咽地哭泣，他连忙跑过去关掉视频，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陈菲菲哽咽地说：“她死了，都是因为我没有做好，我没能救她。”

“你是医生，不是上帝。”宋一树轻轻地安慰道。

“她死了，她是我的病人，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陈菲菲喃喃地说。

“你是医生，应该见惯了人间生死。

“我没有，我做了这么多年没有亲历身边的死亡。”陈菲菲抬起头看着宋一树说。

宋一树轻笑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踩了狗屎运，才拖到今天。”

陈菲菲生气地推开宋一树说：“宋一树！你非要那么讨人厌吗？”

“我懒得陪你酝酿情绪，自己折磨自己。”宋一树认真地说，“你是医生，家里应该有你现在需要的药，给自己开片药，吃了赶紧去睡吧，睡醒了或许一切都好了。”

陈菲菲用手指了一下茶几的抽屉，宋一树打开，取出药盒，问：“哪个啊？”陈菲菲指了一盒。

他又问：“吃几片。”陈菲菲伸出四个手指头。

宋一树拿出四片药，又问：“你确定这么多不会吃死你？”

“你烦不烦啊！”陈菲菲一把抢过药放进嘴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她站起来走向卧室，一边对宋一树说：“你赶快走吧。别在这儿烦我。”

“哎，你这真是过河拆桥！”宋一树抗议说，“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万一你吃错了药醒不过来怎么办，我还得给你叫救护车。”

陈菲菲也懒得理他，而且她也确实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径自洗澡上床睡觉了。或许是药力的作用，或许是宋一树的守护，陈菲菲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一树等陈菲菲睡着了，给周凯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又上网把相关的帖子都看了一遍，一直弄到深夜。他走到陈菲菲床边，看着沉睡中的她，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此时睡得这么安静，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重重困意涌上来，才和衣在她身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