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士逛街。”

听到肖恩的话，诺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说好了出来放松消遣的，但是为什么感觉比呆在酒店里麻烦更多？

“这下我不会再坏你的好事了，好好玩吧。”肖恩说完，就转身走了。

诺曼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有些头疼的折返回了大厅里。他真的只想出来好好放松一下，祈祷他们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今晚第三次找目标的诺曼，还没来得及找到顺眼的女士，肩膀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回过头，是希尔洛。

“怎么了？”希尔洛来找他，直觉让诺曼感觉到有事要发生。

“温”

温饶，又是温饶，诺曼觉得头疼的都要炸开了，“他又怎么了？”

“他，约会的对象，是，是警察署，一位长官的，女儿。”希尔洛喜欢穿行在黑暗中，而在黑暗中，他总能听到不少的消息。

诺曼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他觉得今晚自己可能根本都不该出来。四周的淑女们，宛若飞入花丛的蝴蝶一样，等着他去采撷，但是

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纰漏对他们而言都是致命的。

因为有了肖恩的插入，逛街就真的变成了单纯的逛街。亚裔的女人大概把温饶当成了才来这里不久的人，耐心细致的跟他讲着这里的风俗，包括一些有趣的俚语，温饶表面附和，但总是要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去看一眼跟在后面的肖恩。

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他啊。

“啊，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说。”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住了，“是不是很无聊？”

温饶回过头，“没有啊，你说的东西都很有趣。”

女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在这里并不受男士欢迎，以至于始终在异性面前缺乏自信。所以在温饶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过了一会，她忽然又振奋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温饶，“能和我讲讲，我家乡的事吗？”

很期待的眼神。虽然不是在那片土地长大，却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发和眼睛，让她对那个地方充满着向往。

“好啊。”温饶也因为肖恩而不得不放弃了对今晚美好的想法，开始和这个女人讲起了一些东方的事。他讲的没有条理，想到哪说到哪，不过光是在柔软的丝绸上绣着的栩栩如生的花还是数不清的好吃的东西，都已经足够让面前的女人听的出神了。

“真想有一天能回去看看呀。”亚裔的女人说。

温饶冷不丁的回过头，见肖恩站在他的身后，明显已经是偷听了半天了。肖恩是亚裔，不过他也是从小就离开故乡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的，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这里了，所以听到温饶的描述，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只是有些疑惑的问，“温好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对于温饶来说确实是很久，但是对于温来说就不是了。温饶怕露出马脚，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些都是别人讲给我听的。”

三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港口，此时正有一个轮船正在往上搬运着货箱，旁边还有负责看管的警署人员，本来一切按部就班，忽然间，枪声四起，温饶对枪声再熟悉不过，所以几乎在枪响起的一瞬，就按着面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人的肩膀蹲了下去。

正在往上装货的港口因为这划破夜空的枪声而乱成了一团，不少中枪的人倒在地上，而几辆黑的被摘去车牌的车就趁着混乱冲了出来，从车里下来了几个人，开始抢夺搬运上货船的货物。

肖恩也蹲了下来，他抓着温饶的胳膊，把他连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拖到了可以当做掩体的墙壁后面。

“怎么回事？”温饶问肖恩。

肖恩没有说话，他从墙壁旁探出头，看着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里面是要运去加州的金矿。”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女人扶着墙想要站起来，“我们要马上报警。”

开什么玩笑？就是里面是军火他们这身份也不能报警啊。

附近正好有一个电话亭，女人在试图靠近电话亭的时候，被那些人发现了，温饶冲出去把她拽了回来，但他们藏身的地方已经暴露了，几个遮着脸的男人正拿着枪往这里逼近。温饶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见过最血腥的，也就是诺曼的斗殴，像这种真枪实弹的火并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往后。”

这个声音，温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肖恩发出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靠近墙壁，绷紧全身蓄势待发的肖恩。

靠近这里两个拿枪的男人，手上的枪还没举起来，就被闪电一样冲出来的肖恩按住头颅，撞在墙壁上丧失了战斗力。但是解决了这两个还远远不够。

肖恩没有在这里生事的打算，他回头看了温饶一眼，“我们走。”

“嗯。”

温饶看了一眼抱着头的女人，实在不忍心把她丢在这里，就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一起往后退。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这些蜂拥过来抢东西的人，被这警笛声吓坏了，坐上车像疯了一样开始向无辜的民众射击，肖恩听着那些哭喊声，有些烦躁。

温饶看他忽然不动了，就叫了他一声，“肖恩”

肖恩手上握着的，是刚从那两个家伙手上搜来的枪，他举着枪向着车轮开了两枪，本来已经快要敢在警车来之前逃走的汽车忽然失控，撞断了岸边的栏杆，冲进了水里。

在一连串的射击中，枪里的子弹已经耗完了，肖恩弯腰还想从那两个已经昏过去的家伙身上搜点子弹出来。温饶忽然觉得脸上红光一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喊道，“肖恩，趴下！”

几乎是在他喊出的同时，一颗子弹深深的嵌入了墙体中。趴下的肖恩看着那个弹孔，吸入了一口凉气。

只差一点。

奇怪的是，那道已经确定他们方位的红光，却始终没有再开第二枪。就在肖恩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诺曼那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可真够能惹事的。”

声音刚落，身上还沾着女士香水味道的诺曼从旁边走了出来。希尔洛跟在他的身后，他手上在往下滴血，温饶以为他是在刚刚的混乱中受伤了，就没有在意。

肖恩也没想到诺曼会来，“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现在你们已经死了。”诺曼说完，看了一眼温饶，和他身旁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女人，真是，这家伙是有招惹麻烦的体质吗？

“警察，要来了。我们快走。”希尔洛说。

诺曼看着温饶还去抓那个女人的胳膊，有点为今晚的事恼火，走上去直接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别管她。”

“可是”这样放在把她丢在混乱中心真的没事吗？

“警察都来了，她不会有事的。”

为了印证诺曼的话似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诺曼扯住了温饶的手臂，拽着他往混乱外的区域跑去。温饶回过头想看一眼那个女人，回过头却只看到也在狂奔的肖恩，肖恩刚才在面对混乱时，眼中的肃杀和冷血还没有褪去，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慑人。而希尔洛的目光，也和从前不同，奔跑起来的风吹散了他的发丝，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他的眼睛始终沉浸在顽固的黑暗中。一丝丝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弥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