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找到了新住处,虽然地方比以前还房子也旧,更是连厨房和卫生间都得公用,但是房租便宜不少,而且他特意试住一晚,嘿嘿,隔音还不错,便欢欢喜喜开始生活新篇章。住处换了顺心的,工作上更是劲头十足,一切都不要太美好。
他的欢乐,在昨天回家里被居委会大妈叫住,硬塞了张纸进来时便戛然而止了。吴新然以为不过是这些居委会大妈们发发传单挣几个外快贴补家用,刚想把这张看起来一点艺术气息都没有的白纸随手扔掉,低头瞥了一眼的功夫,就看到个女人头直勾勾盯着她,那模样甚是让他觉得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这纸就再没扔出去,而是被他拿回了家。
等到家放下手里的包,又脱了鞋,舒舒服服倒在床上后,这张纸才被他随意拎起来,抹平后,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传单,而是一张由公安局发出来的协查通报,上面有七张年青女人的照片,其中几张看起来很怪异,让他觉得有些眼熟的,是最后一张。
他仍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女人。他的交际其实挺窄的。城市里讨生活,像他这种工资不高又得租房居住的,平时出去吃顿饭都得精打细算,除了必要的单位聚餐,他是能推就推,倒不是不想跟人交流,实在是钱包太瘪没有底气。所以他认识的女人,翻来覆去只有单位的那几个,至于路上跟谁擦肩而过,跟谁同乘一辆车,呵呵,除非长得极漂亮很吸引人眼球的,其他的基本上一扫而过,谁会没事关注个陌生人。大约这才是他多年单身的真相吧,他叹了口气。因为是第一次看协查通报,吴新然倒是很有耐心地把底下小字打出来的介绍都看了,说这几名死者是最近发现的无名尸,怀疑从事特殊服务业,如有人认识或能提供情报的,欢迎致电公安局专线。
被害了?做小姐啊?切,让这些女人不学好,像他这样的大好青年单身就是因为有些女人臭不要脸,有人对着好不行,非得用身子去挣脏钱,指不定等钱挣够了还得上岸洗白再找个老实人嫁了,哼,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挖你家祖坟了?活生生当接盘侠!吴新然心头火起,忍不住把这一类从事人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发誓自己就是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找这种坏女人,当然,如果以后有经济实力了,去照顾她们生意就另当别论了。
他突然怔住,又去看刚才让他觉得很眼熟的女人的头像,回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
戚茂带回来的那个小姐!
被他偷拍了照片的女人!
原来她已经死了!
自己见过的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尸体这种事,吴新然还是第一次遇见,哪怕这个女人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但是总归是一条人命,最朴素的同情之情还是涌上了吴新然的心头。不过别人的悲欢离合他也只当个故事看看,同情过后,该干什么干什么。草草煮了点面吃,他靠坐在桌头,摆好小坑桌,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却是一点效率也没有,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那个女人。一会儿是她头像贴在协查通报上的样子,一会儿是她挽着戚茂不停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警察到了戚茂家没找到人的场景,最后,居然还蹦出来个硕大的旅行箱!
他索性放下工作,开始慢慢回想,在跟戚茂做邻居的几个月里,他似乎总是能听到隔壁传来装修的动静,基本上都不会很久,声音虽刺耳,但忍忍也就过去了,只是那味道却不太好闻,像是什么肉类烧糊了,臭臭的,有点恶心,但也总是一阵阵的,不会太久,所以吴新然一直没往心里去过。再加上,不久之前,似乎有一次他正碰到戚茂出去,在家里闹过一场锯木头的动静,飘了几股臭味出来后,戚茂又拉着个旅行箱出去。
别怪吴新然想象力丰富,他原本就一直想当个作家来着,想象力丰富是必备技能,因此他越想越不对,这三样分开没什么不对,可是连起来,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杀人后分尸搬运的过程!
戚茂一直在自己隔壁杀人吧,不然怎么解释那些夜半时分他听到的女人哭,仔细想想,从戚茂家走出去的女人,似乎比带回来的要少吧。
所谓疑人偷斧,他认定了戚茂有问题,便把从前生活中所有不对的细节都联系在一起,得出戚茂杀了人的结论,事实上,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单纯得因为后怕,才慌不择路地直接跑来派出所,只有这里,才让他感到安全。
因为他实在不敢想,如果那天戚茂进了他家,与他好商好量、客气礼貌地请他搬家时,如果他想争一口意气,断然拒绝,就是咬死了不搬,戚茂会不会对他下毒手,以除去这个可能会坏事的难缠的邻居。
毕竟,说到底,因为他的多事,可是让警察进过戚茂的家,且还把几张照片做为证据交给了警察,平时这照片还没什么,可一旦警方发现了死者,再想起来比对照片,证明戚茂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活着的人,这嫌疑却是很难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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