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算个带把的男人,本应顶天立地的,偏他不愿出外挣钱养妻活儿,让个老娘操持内外,家里老的壮的,爷俩都是懒汉,等到大壮老娘也瘫在炕头,爷俩还是一样懒,可怜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喝好歹还有三岁的孙女给送一口,拉撒却难为孩子了,实没人能照顾,这个家没几天便臭气熏天,连个下脚处都没了。
也亏得苗大壮跟他爹能在家里住下去,别人家的猪圈都没臭到这地步!
村子里的人自大壮娘起不来炕也很少来他们家,此时闻着这味心里直犯恶心,有离得近的更是直觉得头疼,这还是大冬天呢,冷得到处结冰且如此熏人,等到盛夏,身上怕不都能生出蛆来,那画面,却是真要命!
众人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腿进去,刚才送孩子回来的人想必也是受刺激不轻,先返回自己家了吧,根本没跟众人打过照面,里边什么情况更是不知。
方可宁刚才在席上没吃什么,现在虽然闻着这味也恶心得不行,至少胃里没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她心急小草的伤,也管不了那许多,就想当先进屋看看情况。
她刚一迈步,只听见院子里墙根下太阳晒不到的猪圈里有人发出一声呻吟。
刚刚谁也没注意角落里的猪圈。苗大壮老娘是个勤快的,里里外外一把抓,极能干她不能干也不行啊,家里好几口人,只等她一个人挣来嚼用,可不得能干嘛,她身体好着的时候,家里养着两头肥猪,是准备过年的时候卖出去挣些钱来的,怕是在他们家吃得最好的是苗大壮带他爹他儿子,第二好的就是两头猪,连大壮娘都舍不得吃穿,也得紧着别把猪饿着掉称。
可是她一躺在炕上,两头猪立即被馋了好久又懒得伺候的苗大壮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给宰了,眼看着即将出栏的大肥猪,少说卖出去也能换个两千块,省着点,且能过几个月。但这爷俩想的不是以后日子如何过,而是自己馋肉了,得吃肉!
两头猪,四百多斤,被这爷孙仨连着顿顿过年似的吃,直吃了两个来月,幸亏他们这冬天冷,不然肉都得放坏喽。就是这么吃,也没想过要给家里的三个女人多一口,要不是小草精明,总能从他们啃过的骨头缝里剔出几丝肉丝来,这三个女人怕是真得饿死。
不知道大壮娘躺倒在床,炕吃炕拉,无人照应时,对于之前一直惯着家里的男人这一做法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