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我、我就是一到家,开开门就发现了。”
发现死者的过程,基本上是警方做笔录必问的问题,闵三行不过循例问一问,文沫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交谈,在此之前,乔之洲都回答得很流畅,却不想这么个常规问题,他却不经意地伸手抹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文沫立刻意识到,他有些心虚。
闵三行此时正跟乔之洲站在客厅靠近正门的位置,他回头到了眼死者陈尸的卧室:“你的意思是,你下了班,一进家门,就看到你妈躺在卧室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吓得我赶紧拨了120,我妈心脏不太好,天气热的时候容易喘不上气来,她又是个节俭的,不愿意开空调费电,我还以为她是病得摔倒在地上了,不过后来我怎么叫我妈都没反应,才意识到她死了,地上出血量有点多,这不太正常是不是,所以我后来又报警了。”
“你在撒谎!”闵三行拉着乔之洲走了两步,正好站到正门口,此时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卧室的门和窗户一角,整个床都是看不到的,除非乔之洲一回家来就趴在地上向卧室瞅,不然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死者。
“死的是你妈妈,你不想着提供线索帮助警方锁定真凶,偏还在这编谎话骗人,难不成你妈其实是你杀的?”
“怎么可能?你别乱说!那是我亲妈!”乔之洲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蹦三尺高。
“亲妈?亲妈怎么了?儿子杀妈,妈杀儿子的事,我见得多了,你有多特殊?”闵三行认定乔之洲有问题,递给文沫一个眼神,示意她带着楚辞去别的地方单独问问,这母子之间有没有什么问题。一般情况下,发生命案,第一报案人和近亲属是首要怀疑对象,尤其是像罗玉珠这样身上完全没有抵御性伤痕的,能做到从背后袭击致其毙命,出其不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了。
楚辞不愿意跟着文沫走,只紧紧抓着乔之洲的一只胳膊,仍然不停地哭,看起来跟死的是她亲妈一般,虽然不排除婆媳关系真有特别亲近的,但是人家亲生儿子还一颗眼泪都没掉呢,她哭成这样,文沫便先入为主地觉得有些假了。
好不容易才将楚辞拐出来,放到沙发上安顿好,她就忍不住一阵瑟缩,这客厅的空调风开得也太足了吧,文沫抬头朝对面墙看去,好家伙,16度,再低都不能够了,明显能看到空调出风口都结出白雾了。
楚辞大约也觉得哭得累了,坐下来之后,反倒慢慢平静下来,只一个接一个不停打嗝,显见是真下死力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