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室里,刚刚还生龙活虎与人对打的女孩现在面如金纸,上半身被一名管教抱住,仍在想要挣扎,右手被另一位管教死死地拉住,再用绳子在伤口上方勒紧,那位管教做这一切的熟练程度一看就是经过不少实战的,令管教进来,先看了眼伤口,发现出血已经基本止住,再瞧一眼地上的出血量,脸色不禁难看几分,这孩子对自己得有多狠,能生生把手腕的血管咬穿!如果不是伤到了大血管,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迹,她不禁又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禁闭室里都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是不是等禁闭时间到,他们再来人打开禁闭室的门,小朵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被管教的青少年在管教期间死亡,少管所是有责任的。他们辛苦工作,不为别的,真的只是希望日子能够稍稍平静一点,别总出像这样刺激的事。那些都是孩子,令管教自己也是位母亲,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十多岁的年纪,自然没办法不在这些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孩子身上移情几分。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令管教与这些孩子们相处的时间远比与自己女儿相处的时间要长,哪怕知道他们之中有些罪大恶极,如果不是有未成年这面极管用的护身符,都够死十次八次了,令管教还是很在乎他们的。
尤其是阿朵,令管教更是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在里面。
急救人员很快到了,他们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几百米开外,一路急行来,找路的准确度已经被锻炼地闭着眼睛也走不错,阿朵被抬起时终于停止了反抗,只有气无力地对着令管教抬了抬没受伤的手,眼神渴望地望着后者,令管教俯身过去,凑到她嘴边,只听阿朵轻轻问:“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才十五岁的孩子,可是她的眼睛里空洞得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鲜活,没有生机,只剩下暮气沉沉,像具行尸走肉。
哪怕见得多了,令管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像是突然想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文沫:“听说你是学心理学的,帮帮阿朵吧,她、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你治治她,给她点希望好不好?她还太小,她不该死。”
医院的病房里。白色的被单下睡着张比被单还苍白的小脸,她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似乎都消失了,如果不是一直连在胸口的心跳监测仪时不时发出规律的声响,证明她还活着,她就仿佛是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那么脆弱。
文沫放下手里的课本。犯罪心理学毕竟不是真正治疗类的学科,哪怕他们都挂着心理学的边,令管教的要求很难拒绝,文沫只得硬着头皮上,在来医院的路上现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儿童心理学的专业书籍,试图临阵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