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你!”夏兰蓦地抓住她的手腕,表带扭曲,一道抹平不了的疤痕暴露在迷彩的灯光中。
“许觅,若不是我天天逼着你,盯着你,这上面只怕不止一个刀疤,我不想再抱着你躺在血里,你别太自私。”
话题似乎偏离了轨道,放纵的音乐,昏暗的光线,更适合人解开尘封的秘密。
许觅嘴唇颤动,过了会,才说:“夏兰,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清。”
“行,你爱折腾就折腾吧,老娘不管了!”
夏兰抹一把眼睛,下了吧椅,挤到人群中走了。
喧闹的夜晚,注定能乱了人的心神,认识的,不认识的,总能生出彷徨。
许觅回到公寓,楼上西边的屋子还亮着橘黄灯光,陆浮生还没睡。
她洗了澡,赤条条躺在床上,床单是刚换的深紫色,衬的肌肤雪白,没有血气。
半夜,楼上又响起脚步声,比以往更沉更重。
优雅宁静的咖啡厅,舒缓,浪漫,晚霞收起最后一缕光芒,天渐沉。
赵安勋用小勺搅拌着咖啡,方糖融化,看不见一丝痕迹,修长笔直的手指,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觅接到他的电话,还惊讶了一会,她喜欢苦涩,黑咖啡从来不放糖。
“你已经很久没来咨询室了。”赵安勋放下小勺问。
许觅舔了唇瓣的咖啡汁,红唇一勾,“我现在情况很好。”
“可你的气色很不好。”
许觅笑:“你知道,女人喜欢熬夜。”
“晚上还是睡不踏实吗?”
“现在还可以。”
赵安勋轻笑:“许觅,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医生。”
“既然你是我的医生,你就应该相信我,我现在情况很好。”
“没有哪个病人会觉得自己病了,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很好。”
许觅差点笑出声,“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解释。”
“又想抽烟?”
许觅伸向包里的手顿住了,咬牙,管他的,将烟抽出来,点燃,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烟身陷进去一点。
赵安勋双手撑住下巴,犀利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面孔,“许觅,你病了,你是我所有病人中,病情不是最深,却是最久的。”
许觅眯眼,没说话。
“女人爱美,用装饰品遮住疤痕,很正常,而你,遮住疤痕,是怕忍不住再划开,将它割到底。”
烟灰抖落,一片尘埃,许觅觉得自己被拔了一层皮。
“你的眼神太空洞,用冷漠在掩盖,心里却早已干涸。”
“许觅,还有什么能触动你的心弦吗?”
又被拔了一层皮。
许觅咬唇,脸冷却,“赵安勋,随你怎么剖析我,这招没用的。”
“许觅,别绷太紧。”赵安勋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碟欧培拉,推到许觅面前:“吃点甜点,能让人心情愉悦。”
“赵医生,不至于吧,也就几次没应诊,用的着咄咄逼人吗?”
赵安勋扬眉:“我是医生,我在帮你,出差回来,记得准时去找我,你的情况好了,我自然不会来讨没趣。”
许觅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