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翠云楼上,哈密蚩和银弹子看着王程坐着一辆马车就向着南门出去,守门的军兵根本不敢拦着他,任由他自去,而马车的压印深深的留在官道之上,银弹子看在眼中,沉声道:“那车里绝不止一个王程。”
哈密蚩淡淡的道:“不是说还有一个被抓住的赵榛的部将一起吗。”
银弹子接着摇头:“也不止,只怕那个穆弘就在车里。”
哈密蚩就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道:“是在其中也好,不在其中也罢,反正只要人出了大名府,就不与我们相干了,他们漠北少林能不能拿下穆弘,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银弹子有些不甘的道:“可惜,没有能和那个穆弘一战,天下人都说他是北地第一神锤,我还真想看看,他的锤,究竟有多神。”
哈密蚩淡淡的:“你不用看,他马上就死了,等他死了之后,这北地第一神锤的名号就要换人了,那个时候,你再去看别人好了。”
银弹子微微一笑,道:“军师说得也是,他我是没有必要一看了。”
王程驾着马车离开大名府向南而行,大概走出来二、三里地的工夫,前面就是大名府的送客亭了,王程控制着马车准备绕过亭子去,只是才到亭前,一声佛号响起,跟着一个大和尚从亭子里走了出来,他体态肥胖,脸色如土,脑袋上留着一寸来长的短头发,都卷卷屈屈,直如乱草一般。
那和尚走路看着好像极慢,但实际上却是快得吓人,从亭子里出来,不过三、五步,就到了大路正中,四平大马的立在那里,两条腿一齐用力,口中发出一声低喝,在他脚下的土地竟生生被震得裂出两道土缝,从脚边向前延沿出去七、八寸来。
王程勾住了马缰,把大车停住,冷声道:“兀那和尚,你拦住我的路了。”
那和尚双眼微闭,高诵佛号:“弥陀佛!马车上面的是穆施主吗?请下来一叙。”
车里没有什么动静,那和尚竟然就像螃蟹一般,向前了一步,那地面的裂缝立刻向前延伸,同时发出喀喀的响声。
“怎么?太行没遮拦,也有不敢见人的时候吗?”
和尚的话音刚落,车帘挑开,穆弘一步跨了出来,沉声道:“我穆弘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没有怕得当缩头乌龟的习惯!”他就站在那里,如虎踞山,如龙在海,那深如沉渊的气势,一下就让和尚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
和尚眼睛冷电流转,就在穆弘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道:“弥陀佛!贫僧玄土,见过穆施主!”
穆弘道:“久闻漠北少林有五行五僧前番见过枯木大师,今日又见玄土大师,穆弘何其有幸啊。”
和尚怨恨的看了一眼穆弘道:“施主还记得我师兄就是在旋主的手中圆寂的?那施主就应当知道,贫僧为何而来了!”
穆弘道:“师门深仇,穆弘知道漠北少林的众位大师都不会放下,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五行五僧来到河北的,竟然不只一个枯木。”
“施主前番好生手段,贫僧却也来领教一二!”说话音玄土双脚用力一蹬地面,飞身而去,就向着穆弘扑了过来,穆弘连续后退,把玄土就给引开了,同时叫道:“走!”
王程也不说话,提了鞭子,在马屁股鞭了一下,那马立刻疾冲出去,躲在车里的赵环环惊惧不已,同时更担心穆弘,这几日朝昔相处,让赵环环对穆弘多了几分依赖,不由得就从车辆里探出头来,向着穆弘看去。
不探头时还好,一探头路边立时闪出一个穿着红僧袍的大和尚,指着她尖声叫道:“怎么是你?”
赵环环又惊又怕,急回头看的时候,却认得那个和尚,当日她被压北上,又惧又怕,就病在途中了,女官红嫣就向金兀术提出要请个郎中,金军之中最少的就是郎中,金兀术当时就派了这个和尚过来,给赵环环开了几幅药,把病治好了,而这和尚贪花好色,当时就看上赵环环了,向金兀术提出来要赵环环,那个时候赵环环表面身份是个宫女,一讨要就能到手,红嫣和赵环环知道之后,都是惊恐无计,偏偏这个时候挞赖派人把她们接到了大名府,而红嫣也是在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同意阎琦把赵环环给带走的。
那和尚看到赵环环,就向马车追了过来,他脚下速度飞快,眨眼就和车箱并行,双手一齐向着马车抓了过去,王程冷哼一声,残指勾着马鞭在空中打了个转,向着他的光头上抽了过去,那马鞭在他手里打出来,骄骄如龙,如果真要打中,和尚的秃头非被抽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