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堂冷静下来,道:“你的意思是拿下堂邑的是一支,来取我明灵寨的又是一支?”
“不错,赵榛应该是分兵了。”
“可就总是他分兵,我们也没有能力应对啊。”
王整道:“爹爹莫急,离我们不远的清平县,有金将突卢的人马,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若是赵榛派来的人马不多,我们就先守寨,然后请突卢出兵,两路合击,把赵榛的这支人马破掉,如果赵榛的人马强悍,那我们就杀了瓦拉图,立刻出城迎接赵榛,也就是了。”
王允堂道:“你说得轻巧,那史安通被你给杀了,博平镇被你扫荡一空,赵榛如若知道,岂能放过我们啊。”
王整微微一笑道:“爹爹放心,孩儿出兵的时候,全军都换上了金人服饰,只有史安通见过孩儿的真身,其他人都没有看到,那些被我们弄死的女人,到死都在大骂金狗,我们只要说是查知史安通勾结瓦拉图,先洗劫了博平镇,然后来劝我父子降金,我父子不应,不就行了吗。”
王允堂不由得挑指道:“好,还是孩儿明白,我们就去看看赵榛的人马。”
父子两个就到了寨墙上向下观看,就见寨墙下弓箭的射程之外,有一队人马,一眼看去,也就七、八百人而已,虽然都是骑兵,但是装束还不太整齐,王允堂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笑容,道“孩儿,看来赵榛并没有拿下我们这里的意图,不过是派了这么一点人,过来走走过场罢了,不如我们就点齐人马杀出去,把他们都给擒了好了。”
王整却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就向下看着,并不说话,王允堂看他这么小心,不由得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王整突然道:“爹爹,您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契丹的骑兵。”
王允堂先是一怔,随后看去,仔细辩认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果然是契丹的骑兵!”他是北方的战将,对金人害怕,对契丹人也害怕,就道:“这赵榛的军中,怎么会有契丹人啊?”
其实王允堂不知道,赵榛的兵马,按着分配,骑兵每营是五百个人,五百匹马,五营骑兵加上亲兵营琼英一营骑兵总共是两千五百人及三千匹马包括军中其他人骑的马,傅红统率骑兵,极为严格,那些骡子都被淘汰了,好容易才凑了这么些马来用,由于马的希少,所以骑兵的人数就这么点,没有扩张,而步兵是每一营两千人,八营步兵包括亲军营王寅代管的一营步兵共一万六千人,而赵榛的人马,除了这些正兵之外,还有三千多辅兵,总数就两万来人,哪里有多少大军啊。
前番大军远离了大名府之后,中军和后军合一,改用李成为左哨,就调了黄信为前锋,向着明灵寨而来,由于黄信兵少,赵榛这才把新收降的五百契丹骑士分了三百给黄信的。
王整看着那些契丹士,道:“这北地已经没有多少契丹兵了,就算是他赵榛威名远播,使得契丹兵也来降他,但是总不能是天下掉下来的吧?这是哪里钻出来的啊?”
王允堂语气凝重的道:“据我所知,大名府一带只有一支契丹人的游骑,是当初契丹兵战败之后,逃入中原的,他们的头领就是那个大辽南院枢密使耶律仆固深!”
王整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别看他自认是什么小马超,可是他有自知之明,如果碰上耶律仆固深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爹!”王整涩声道:“我们……。”王允堂犹不绝的看着下面,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回去宰了瓦拉图,还是先和信军碰一下才好,必竟不管是十万信军,还是清平县屯扎的一万金兵,都不是他们父子能应付得了的。
但是王家父子并不知道,现在耶律仆固深并不在这里,而是在赵榛的中军。
“爹。”王整突然说道:“于其这样犹豫不决,不如……博钱吧!”说完不等王允堂说话,就掏出一把钱来,道:“若是都是字面朝上的,那就降了赵榛吧!”说完用力掷了下去,这个游戏在宋时最为流行,王允堂这会也没有主意,所以也不去拦着王整,反而盯着看,父子两个就见十九枚铜钱不住的转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竟然都是字面朝上,最后一个转个不住,眼看着慢了下来,就不是字了,父子两个刚要长出一口气,那铜钱一跳,就自己翻了过来,还是一个字朝上,王允堂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心道:“都说太祖武德皇帝上天做了赌神了,莫不是这会太祖显灵了?”
王整二话不说按剑就走,王允堂还想叫他,最后摇了摇头,也跟了下去。
他们径回到了厅中,就见舞女早就下去了,瓦拉图和他的四名亲卫,都顶盔贯甲,提着弯刀,等在那里,看到王家父子进来,瓦拉图就叫道:“人马可集结了吗?”
王整大步向前,道:“已经集结……。”了字出口的一刻,手里的宝剑跟着出匣,一剑穿透了一个亲卫的胸膛,不等瓦拉图他们反应过来,拔剑而出,就势一扫,把另一个护卫劈成两半。
余下两个护卫同时大吼,轮刀向着王整劈了过来。
王整向后一退,二人的刀同时劈空,他一脚踢在一个死人的刀上,就飞过去,劈在一个护卫的脸上,那护卫惨叫一声向后倒去,王整宝剑出手,就掷穿了另一个护卫的脖子,随后闪身过去,抢了那个护卫的刀,又在脸上中刀的护卫身上补了一刀。
瓦拉图又惊又怒又是愕然不解,他抓着弯刀站那里,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虽然他有一战的勇气,但是他只是一个文臣,虽然女真人的文臣比起汉人的兵勇都不差什么,可比起四个护卫要差得远了,王整眨眼工夫连斩四人,那就绝不是他能抗衡的,所以他这会已经是一条死路了,但是瓦拉图极不甘心,大声叫道:“王允堂,你不是已经接受我们狼主的招抚了吗?这是什么意思?”
“哼哼。”王允堂冷哼一声,道:“胡狗,谁说我王允堂已经降了你们了,那不过是为了避免你金国大军南下,暂时用得缓兵之计罢了,想我王允堂七尺男儿,岂会降了你们!现在我大宋信王的人马就到了寨外,吾要用你的头,向信王献礼!”
“我呸!”瓦拉图狠唾一口,道:“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杀了史安通,掠了博平镇,还敢说你是宋臣!”
王允堂冷笑一声,道:“所以才要借尊使的脑袋来洗白于我!”说着上前,舞开宝剑就和瓦拉图斗到一处。
哈拉本身不过是商人出身,虽然是女真人,但平素里练武不多,加上胡吃海塞,身子早就走了样了,灵活也不足,和王兀堂斗不数合,被他一剑刺倒在地,躺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叫道:“王允堂!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允堂冷笑一声,道:“你先去做鬼吧!”一剑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后抓着他的胡辫,提了脑袋道:“走,我们父子去迎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