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就点头道:“刚才我们见过了虞衙内,他对夫人的大恩深感莫名,听了我们说的夫人和寨主都不图他们报恩,又感惶恐,于是说了,日后一定要舍命报夫人和寨主的大恩呢。”
殷赛花脸色僵,心道:“这话什么意思?以后报恩,那现在就不用报了?”这话听得她越来越别扭,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赵榛看到火候到了,就向殷赛花告辞,拉着史进走了。
殷赛花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半响一转身却回去了,并没有再去看虞超。
赵榛和史进回到馆驿,就见穆弘正在那里送客,两个人就等了一会才进去,赵榛问道:“怎么,又有寨主来见穆兄了吗?”
穆弘苦笑道:“你们走了不知,这么一会,已经有十几人上门了,都是让我夺高家的盟主,他们只想我在前面,却不想这盟主没了,高家要如何的恨我了。”
赵榛笑道:“这是穆兄大名让这些寨主放心,所以他们才来找你啊。”穆弘摆手不止,赵榛又道:“穆兄,我这里也有事要求你呢。”
穆弘有些惊异的道:“什么事求我?”赵榛就说了牛氏兄弟逃走的事,然后道:“我想他们要去相州,必然从我们那里经过,若是我们能把他们两个给劫住,那虞超对殷赛花的感激,也能抵得过去了。”
穆弘抚着自己虬髯,沉吟片刻,道“不管抓住他们,会不会让虞家满意,这两个人是我们太行山上的人,却背主求荣,这一点就该死了,若是不知道他们的去处,那也罢了,既然知道,那就绝不能放过他们!”
赵榛点头道:“对啊,我的意思,就修一封书信给寨中,让庞老爷子带队,以他的武力……。”
“不必了!”
赵榛没听明白,不解的向着穆弘看去,道:“什么?”
穆弘淡淡一笑,道:“不必那么费劲了,我走一趟就是了。”
赵榛吓了一跳,就向穆弘道:“你开什么玩笑!那牛家兄弟都有勇力,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数千兵丁,你一个人过去,怎么能杀得了啊!”
穆弘不易为然的道:“什么人马,不过就是真定府的一些跨兵,我觑都不觑他们一眼,至于牛家兄弟所谓的武力……。”穆弘一笑之后,起身道:“主公就留在这里,替我接见那些来客我现在就走,以猪鬃荷花兽的脚力,一夜去,一夜归,到了明天,自然就能带着他们的头回来,让主公拿给虞家父子了。”
赵榛眼看穆弘一边说一边起身,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说说,而是真的就要走,不由得急忙抓住了穆弘的袖子,叫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鲁莽行事。”
穆弘看着赵榛的眼睛,就道:“请主公放心,穆弘从来不大言欺事,我去之后,如果不能截杀,我自然会调山寨里的人马相助就是了。”
赵榛看着穆弘的眼睛,只觉得好像两汪幽潭,深不见底,就把他的心神都给吸引住了,让他对着那双眼睛,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穆弘就向史进、昝全美两个道:“我不在之时,你们两个只管看顾好殿下,不要让人伤到殿下,不然我不饶你们!”
二人心神早已被穆弘所夺,这会竟不自己的一齐应声,就拱手道:“寨主放心,一切有我们就是了。”
穆弘径从屋子里出去了,赵榛看着他的脚迈过了门槛,这才叫出来:“你……你却小心!”穆弘挥挥手道:“料也不妨!”然后就走了,而赵榛却是全身无力,就坐倒在在椅子上,半响才道:“快,快去通知军师!”
这会朱武正在殷得熊的房间里,就把手里的礼盒打开,向着殷得熊展示呢。
“殷前辈请看,这一盘走盘珠,据说是海外孛泥国出产的,当年蔡京蔡太师的女婿大名府梁中书备了这珠子为生辰纲,要送到东京给蔡太师做寿,正好被我们半路劫下来了,这次我们过来,大寨主特意让我带给殷前辈的。”
殷得熊看着那盘子滴溜圆,一个个都闪着银光的珠子,不由得眼睛都直了,就道:“早听闻穆寨主曾经得过一回梁中书的生辰纲,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至宝啊,只是殷某无功受禄,怎么好意思啊!”
朱武转着铁扇说道:“前辈不要这么说,这次贵寨合盟,想来这盟主一职就要令婿的身上,那我们都要在令婿之下,还要您老多多关着才是啊。”
殷得熊听到这事,连声道:“好说,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包在小老儿的身上就是了。”
朱武满面堆笑的道:“令婿此番为盟主之后,一定能让金刀王并吞各家的想法落空,到了那个时候,令婿的名头必然是如日中天,这高家寨在他的执掌之下,一定能蒸蒸日上,就是整个太行,也没有能挡得住令婿了。”
殷得熊哈哈大笑道:“朱军师过……。”他话说一半,突然一顿,道:“这个……他挫败王善之后,还要执掌高家寨吗?”
朱武笑道:“前辈这话说得都可笑啊,王善合吞各寨的想法失败,那各寨就都能回归原来的生活了,高寨主不在高家寨,还去哪里啊?”朱武顿了顿,又道:“当然了自此之后,高寨主的威望就到了,就像王善一样,不管是在九耀星官寨,还是在太行,都没有能违背他的话了。”
殷得熊的脸色更加难看,阴沉沉的站在那里,朱武还要再说,一个小喽罗进来,就向朱武道:“朱军师,外面有您寨中的一个喽兵来传信,说有要事让您立刻回去。”
朱武心中纳罕,但是这会却也盘问不到什么,于是就向殷得熊一礼道:“前辈,那朱武就先告辞了,您别忘了我们寨主相求之事,我们与前辈从来没有过冲突,所以前辈给我们什么样的照顾,我们就会回报前辈什么样的情谊。”说完就起身潇洒的去了,而殷得熊却是在屋子里盘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