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四下看看,见周围无人,这才挑帘进了李成的帐子,李成正坐在帐中喝着闷酒,看到他进来,就倒了一碗,向着他一推道:“却饮一碗。”陆彬一笑道:“闾军师有令,不许我们军前饮酒,小弟胆子不大,可不敢违令啊。”
李成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他闾勍都让你们给逼得没了军权了,这会你还提他做甚。”
陆彬摇摇头道:“殿下还在,只要殿下回来,闾军师还是一样能掌控信军,而我爹杨大帅这次违令行事,偏偏又兵败如山倒,事后少不了责罚了。”
李成不满的道:“活该!信军自立军以来,也没有这样的大败,都是你们父子不知兵,而领兵才闹成这样的。”
陆彬长叹一声,道:“家父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所以才没有收兵回去。”
李成把酒碗向着案上一顿,道:“你们父子究竟要干什么?我军再在这里滞留下去,待刘豫大军集合,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难道你们父子就为了自己不受罚,就要让我们都跟着去死吗!”
“我爹爹是看不到出路了,所以在哪里都是死,还不如……。”陆彬抬头看着李成,一字一句的道:“寻个活路。”
李成先是一怔,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了,他慢慢的端起酒碗呷了一口酒,说道:“看来你们家是早有准备了。”
陆彬一直在观察着李成的脸色,看到李成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由得先放了一半的心,接着就道:“也是被逼无奈,李兄,你是好汉,可是信军现在这样,已经没有出路了,你就准备这样跟着信军一条道走到黑吗?”
李成并不回答,而是道:“小子,这两天我身边那个亲军头目是不是吃了你们家的好处?不时的给我吹阴风,过冷话。”
陆彬笑而不答,李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把一碗酒都倒进嘴里,然后道:“陆小郎有这个心思,那一定有门路了?那我打听一下,我李成这样的,能卖个什么价钱啊?”
“对面可不分文武,就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问得是现在!”
“那……就请李兄开价好了。”
李成低头不语,半响道:“那好,一路总管,你能给我,我就与你。”
“哈、哈、哈……。”陆彬放声大笑,李成的眼睛眯了起来,道:“你笑什么?”陆彬收了笑容的,道:“我笑李兄眼光小了,刘益大人可是说了,他虚设了大名府兵马总管的位置给李兄啊。”
李成眼睛猛的一亮,陆彬看在眼里,就凑过来,道:“此次刘豫封帝,刘家的人无不鸡犬升天,刘益大人为大名府留守,兼兵马总管,可是大齐的目标是挥师南下,先取长江以南,等到水军完备,再行过江,宋失其鹿,天下逐之,正是武将用力之时,李兄还怕不能建功立业吗?齐帝可是说了,文武并用,李兄何愁不能封王啊!”
李成沉吟片刻,就道:“你却先回去,待我思量思量。”
陆彬也不再劝,起身道:“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说着走到帐门前,又道:“李兄,你可快些做出决断,不然等到齐军大至,那时候我们再降,就没这么高的价码了。”
李成含糊的道:“你只管去,我这里自有主张。”
陆彬就从帐中出来,慢步回到了自己的帐里,陆清就在这里等着他,一看到他进来,急忙道:“李成怎么说?”
陆彬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道:“爹呢?”
“爹去看杨温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就说怎么样吧。”陆清着急的说道,陆彬也知道,杨温受伤之后,一直精力不济,每天在帐中只能是躺着,加上心中愧悔,人越发不精神,一点军务都处理不得,每天陆仁过去,都要和他说上半天话才能回来,于是就放下心来,点头道:“已经有八分成了。”
陆清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拍大腿,叫道:“太好了!”随后又咬牙切齿的道:“这回我倒要看看,赵榛没了我们陆家,他还能算什么!”
陆彬也道:“不错,若不是爹爹把我们陆家的人马都给了他了,他岂能打败余万春的大军,可是他对父亲又如何呢,仅给了一个挂名的头衔,实际权利还在那闾勍、杨温之下,这次就让他知道知道,我们陆家的重要。”
陆彬顿了一下,又道:“二哥,你一会就想办法离开军中,却是高唐见高知州,请调大军过来,定于今天下午,我们和李成两路起兵,卷杀信军诸军官,把这支人马吃掉,然后再打着旗号回去,骗开明灵寨的大门,大事可就矣。”
“你不是说李成那里没有给你回应吗,我们要是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