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澄在傍晚时分接到了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人都说神机军师最擅军阵,我看倒也平平,他那一支人马尚不能确定敌我,他怎么就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要袭我大军的消息给传出来啊!这岂有不走漏消息之理!”
张用就道:“看来他们寨中也没有那么了得。”
董澄听到这里,苦笑一声,摇头道:“这话不对,那穆弘威名在外,我们太行山还没有一个能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他不在山上,大王只怕还不敢让我们来进攻呢。”说完他向下道“唐龙,我分你一支人马,就到金鸡岭下设防,却不可让那山上的人马过来,只要你能撑住两个时辰,我这里就能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马都给打败。”
在张用身上,站起一人,正是那唐家大公子唐龙,他带着小弟唐熊,抛家弃业的上了太行山,这才知道,太行山最看重资历,没有资历的,是不能进入九耀星官寨的星官聚义厅,得一把交椅坐的,只能在其他的那些寨主帐下,做个小头目,他上山的时候,正好碰到回山的董澄,于是就算投在了董澄帐下,一直听他的调遣,这次董澄奉命攻打金鸡岭,他就跟着过来了,而且来了之后,可以说是立了大功了。
由于金鸡岭的造型就像一只大公鸡站立在那里一样,而穆弘他们的寨子就在鸡冠子的位置,前面鸡嘴处对着万悬崖,完全没有办法进攻,只有一条陡陡的窄路,向鸡背大道而去,董澄虽然带的兵马训练有素,又备了大型的进攻器械,但是陡坡处守山的主将李云、赵潭二人只派了五百人来回推石头,就把进攻器械上山的路给绝了,甚至兵士都上不来,后来董澄派将,讨敌骂阵,山上庞毅听不得这个,于是就出寨迎战,董澄、张用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唐龙和他打了个平手,激起了庞老头的好胜之心,七天七战,两个人谁也奈何不得谁,这才让董澄没有丢面子,也让董澄开始看重他了。
唐龙就起身向着董澄一礼,道:“回三大王,那庞老儿武功高强,唐龙只能堪堪把他敌住,而金鸡岭上,还有刘唐、赵潭、李云等人,皆是虎将,若只唐龙一人,只怕难以挡住,故小将想请我四弟随我同行,不知三大王意下如何?”
唐龙来了之后,董澄对他并不信任,必竟他是河北有名的好汉,又以抗金闻名,董澄只怕他知道了九耀星官寨和金人有勾结,就暗中叛走,所以一直不许他们兄弟两个在起,总把他们给分开,此时听了唐龙的话,董澄沉吟片刻,心中暗道:“他虽然对山寨和金人有联系不满,但是这金鸡上有他最大的仇人,信王赵榛,他又有和岭上的人没有什么来往,想来也不至于骗我。”于是就道:“好吧,就让唐熊与你同去。”
唐龙大喜,就躬身一礼,道:“那末定把金鸡岭上的人挡住,不让他们接应朱武的军马。”
董澄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其实金鸡岭易守难攻,是相同,他们占了便宜,而我军要防守,也只是一条路,只要挡住路口,他们一样过不来,所以你们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唐龙连声应了,然后就躬身出去,到后营叫了被安排了去管理粮草的唐熊,带着他本部人马,就向着金鸡岭而去。
出了大寨,唐龙就向唐熊小声说道:“一会到了岭下,你带咱自己领出来的那三千庄兵在后面,我带那后拨给我们的两千人向前。”
唐熊就瞪着眼睛叫道:“大哥,这等小事还用您上前吗?我带着他们过去。”
唐龙抬手给了唐熊脑袋就是一掌,道:“你傻啊!喊什么!”
唐熊不满的道:“大哥,你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不要动手。”
唐龙这才道:“你以为真会就那么傻,连董三都骗不过吗?”唐熊先是一怔,随后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
唐龙摆摆手道:“我们只要到那里站站,把不是我们的人消耗完了,然后等到董澄有危险的时候,救了董澄也就足够了。”
唐熊一笑,挑着大指道:“大哥,还是你厉害。”说完轻叹一声,道:“大哥,我们虽然和那个赵榛有仇,但是他必竟是抗金的,可是我们到了这里,却快成了金人的走狗了,这……这实在让人难受啊!”
唐龙咬了咬牙道:“我岂不知王善他们暗中勾结金人,可是我们不能去投赵榛,又错过了王彦,现在河北两路,除了他们,就没有真心抗金的人了,惟今之际,只能先在太行山混混日子……。”他说到这里,四下看看,见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才小声道:“我看王善倒行逆施,只怕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我们寻机南下,就去汴梁投宗爷爷好了。”
唐熊神情一振,道:“不错,那是真正的大英雄,投在他的旗下,我们兄弟也不亏了!”
哥俩商量好之后,就由唐熊带着唐家本家的人马,在后面徐徐而行,唐龙带兵在前,就到了金鸡岭下,然后设好了阵地,防着山上的冲击。
再说董澄,他把唐家兄弟打发走了之后,就命张用,还有部将许安,许平兄弟,各自带一路人马,分头埋伏,他和大将徐臣则是各带一路弓弩手,就在大营之中,设好了理伏,小惊扰等待着。
大约三更天时分,一队披甲骑兵,人含枚,马勒口的向着董澄的大营摸了过来,董澄看到之后,不由得暗暗欣喜,忖道:“这朱武还真的来了。”随后又看看那些马,不由得更是欢喜,忖道:“看来朱武是下了血本了,就把他在那些寨主手里搜刮到的马,都给用上了,这样也好,虽有损折,但是我至少能有一半的战马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