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季清歌缓缓睁眼,看到了一缕亮光自雕花木窗的缝隙处照进来,落在了温馨内室的白色衣衫上。
那件衣衫,是躺在她身边的城府极深的帝瑾轩,在事前就备下的。他说,那是她欠他的鲜血,就以那朵血红的
“花儿”,偿还他先前为她而作弊的喜帕吧。有些时候,在她的帝债主爷面前,道理再多都不够讲。
因为他只认他的理,凡是与他作对的理,他都不认。
“你醒了?”帝瑾轩将她枕在头下的他右臂,缓缓抽了回来,轻声问道。
“呵。”共同经历了某些浪漫的事之后,她再面对他,就不似从前那般的小心翼翼了。
因为她明白,他心里有她。伸手帮他揉着他右臂,季清歌浅笑盈盈,露出了浅浅的小梨涡。
轻声问着他
“还麻不?”
“麻。”帝瑾轩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轻声告诉她道。
“那你还给我枕着?”分明是精明的男子,脑子里竟还有股傻傻的勇气。
“若是本王抽开右手,会弄醒你。这床不比星熠殿和郊外府邸的床宽大,担心会挤着爱妃。”见他说的极云淡风轻,可怎么让她听了后,心里莫名的就疼痛了下。
数日的奔波,都够令他身心疲惫了。他搂着她共赴云端,付出汗水最多的人,仍然是他。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像从前一样帮她盖着锦被生怕她会冻着。
“清歌,本王领着齐军前往俨城,接连数日在雪地奔波,还真是让将士们和那些马匹受了累。今日本王给他们时间歇着,就哪儿也不去了。”帝瑾轩看向季清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却又透露着坚毅的光芒。
道
“明日,你也回吧。”
“什么?”刚刚见到,就要别离?何时轮到他为她作主了?尽管她如今还欠着他的债,可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债务,是扯不清的。
眼底闪过了一丝忧伤,季清歌沉声问道
“你为何赶我走?皇城距离盛靖驿站,至少有千里之遥。我这一路匆匆的赶过来,难道只为了天亮与你道一声后会有期?”帝瑾轩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伸手指了指帝瑾宸房屋所在的方向。
凑近了她耳边,说道
“本王此次南下赈灾,兴许是去一个月,抑或是去一年半载。”出发前,他父皇在大玥宫接见他,所说的那一番用心良苦的话。
直至此刻,都还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里。
“轩儿,你和宸儿都是父皇最器重的皇儿。此次令你南下赈灾,是给机会你历练。早年朕去西凉微服私访,就带了宸儿,也是在寒冬时节过去的。”皇帝依依不舍的拥抱了下帝瑾轩,提醒他道
“到了俨城,不必太着急回京。”帝瑾轩面色微微一沉,心下自是明白了他父皇话语里的意思。
那哪里是让他不要着急回京啊?那分明就是让他好好的呆在俨城,免得影响了他父皇册封燕王为皇太子。
这些年来,但凡是燕王想要的,他父皇都会不遗余力的满足燕王。而能让燕王入住东宫,又是他父皇在与庞妃相识之初,就作出过的承诺。
这个承诺,他父皇不止一次的跟他,也跟帝瑾曦们讲过。心系着俨城灾民的帝瑾轩,自是乐意前去俨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