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都要被他的话给气炸了!
季清歌用力的跺了跺脚,踩在没过小腿的山中积雪上,道“讨厌。”
帝瑾轩薄唇紧抿,不再同她理论。
这一沉默,就让他们只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响了。这种单调的声音,让季清歌又忍不住想和他聊天了,便问道
“帝债主爷,累不啊?”
“不。”
帝瑾轩握着她右手,低声道。
“渴么?”
“不渴,你呢?”
对于这种一问一答式的交流方式,季清歌感觉有些烦闷。她噙着一抹俏皮笑意,扬起左手的小锄头,往身旁结满了冰凌的树上敲去
看着枝头的雪花扑籁籁落下,瞬间洒落在他的青丝上,让他成了“白头翁”的时候,她就放声大笑了。
“哈哈!”
正得意之时,一块儿足有半臂长的冰凌,险些砸落在了她头上。
眼底划过一丝尴尬,她看向帝瑾轩接在手中的长长冰凌,不禁责怪道“还不丢了,不冷?”
又没戴双手套,还要逞强?
帝瑾轩只是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不辩解,亦不懊恼。
面对如此好脾气的他,让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了。她将锄头放下,用衣袖拂去他青丝上的雪花。
低声道“每个夜晚,你都生怕我会冻着。可我却让你挨了冻。”
看着他白皙脖颈上都有未融化的雪花,她鼻子一酸,冰凉的泪滴便顺着眼角蔓延了。
“我身子热乎,不碍事。”帝瑾轩伸手拥抱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
他曾经在雅间见到过一张玉衡村的地图,虽然他没问,她也没主动讲。但他明白,那是她在求了颜风行后,颜风行画给她的。
在颜风行告诉了这个好消息给他后,他不禁感叹道
“真难为她了。”
早还在她未入宫之时,他母后就曾让人暗中打听过关于她的一切。得知她有六年未露面过,还因此怀疑过她的身世。
如今的她,是否还是从前的将门千金季清歌?
后来她入宫了,他母后还当着她的面,说过她的不是。
之前的种种,她都未曾与他母后计较过,更未在他面前提及过。她都如此孝顺的待他母后了,又怎能不令他感动呢?
看着季清歌在雪地里,挥动小锄头挖药草的根,他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箫吹奏起来。
寒风拂过季清歌白皙美丽的脸,她伸手擦拭了下额头的细汗,刚俯身去捡药草根时,就听到了悠扬的箫声。
每一声,都似他的低沉男声所道出的话语。
每一言,每一语,皆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它们仿佛能穿越白雪茫茫的玉衡山,穿越俨江,一直向北方的皇城飘去。
那儿,有一座繁华无比的古城,也有一座冷如人间地狱的宫殿。
宫殿中有他冷酷无情的大哥,还有他那位偏心的父皇,以及他那幽居在碧瑶宫的母后。
箫声凄美,悲凉,夹杂着冬日的肃杀之气。
她本来因为采药还忙的汗流浃背的,这一听,就让她心底顿生凉意了。
季清歌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小心翼翼的把采集的药草收好。装入药篓后,才背着药篓靠近他。
见他忘情的吹奏,她不忍打断他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