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点点头。
亭长应了声是,弓着腰,侧身引路,带着他和王猛二人往后院行去。
王猛的护卫则是留下门外。
确如亭长所说,后院比前院大多了。
围绕院中的大榆树,依墙而建了十几间屋舍。
不但地方比前院大,而且房舍的建筑样式也与前院不同。
南边的都是单间,有五六间。
大概建造的时间比较长了,屋舍的墙壁、木门都有些陈旧,屋外檐口下铺陈的方砖也坑坑洼洼。
南边单间中,有几间的屋顶上还有杂草冒出。
不过总体来说,尚且整洁干净。
亭长指了指南边墙角的一间小屋,说道:“那儿是犴狱,里面关押着几个昆仑黑奴,等些时候就送到常山城里审判。”
犴狱,就是拘留所。
辖区内若有作奸犯科之辈,重的送去县里,轻的就拘留在此。
榆树遮住了日头,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投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的光斑。
恰有一阵凉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飘飞旋舞。
“少堡主,若是要谈事情,请到这间房内,这是本亭内最好的房间。”
亭长打开了一间房门,地面上铺有大块的方砖,墙上涂了白垩。
正对着门,背临墙壁,摆放了一张案几,几后有“榻”。
案几上的一侧堆放了不少竹简,另一侧是个笔架,放了几支毛笔,又有砚台、砚滴等物。
在案几的两侧,放了两列“木枰”,直到门口。
“枰”和“榻”一样,都是坐具,不同之处是榻大一点,可以两人共坐。
枰小一点,只能容一人坐。
屋内的榻上与枰上,铺的都有席。
陈北和王猛二人就相对而坐在枰上,亭长用则是吩咐下人将亭中唯一的侍女找来。
侍女是这几天才招的,具说是大家闺女,读过书,会茶艺、书画。
家中长辈,则是半夜被昆仑黑奴砸了房门,砍下头颅领了赏金。
她是侥幸活了下来,来到阳序亭,便被留了下来。
侍女用柴火将点燃,然后取来深井泉水,倒入烧壶内。
轻轻从提前烘烤和碾碎好,散发着清香的茶饼上取下一些茶沫。
在等侍女煮茶之际,王猛坐不住了,率先问道:“我看木牌上说,你们击败了呼延峰这是真的吗?”
陈北道:“自然是真的,我这一个月里,击杀了赵国安信王、大将军耶光极和慕容垂,击杀黑甲军五万,还有数万府兵。”
说着这些战绩的时候,他内心还带着一丝的小傲娇,毕竟这样的战绩可是十分的辉煌。
“怎么,连远在南方的王大将军都知道了?你们还关注着北方的形势呢。”
这话带着揶揄,陈北对晋朝很不感冒,当初不是司马家族的政策,昆仑黑奴也不会发展壮大。
不是晋朝内斗,昆仑黑奴又岂敢起兵造反。
更加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弃北方千万汉人于不顾,南逃而下,根本不管北方汉人死活。
现在更是贪图享乐,让陈北如何不气愤!
王猛自然也听出陈北话中的不满,心中明白如果直接提出想要自己的目的,肯定不回被接受的。
心思转动之间,便有了对策。
“我是来投靠你的。”
王猛的话让陈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老家伙来投靠我?
王猛的想法很简单,先接近陈北的势力,尤其是另一个准镇国将军,他想要在不知不觉中去挖陈北身边的有才能之人。
甚至他想要将陈北都拉到晋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