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萱这几日得秦之槐指点,把武功都强记于心,若要融会贯通,还须多时间。秦之槐传授完了之后,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再过两日,王如萱打算远赴西域,游历江湖。凌楚瑜心中挂怀苍云山之事,左右为难。王如萱心知他难处,道:“你放心吧,我现在粗懂武功,自保不成问题。”凌楚瑜也不知该如何,这门亲事足够头疼,两人未见还好,如今见了,却又不知该如何相处,每每单独一起,略带尴尬。
“这次去塞外,旅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凌楚瑜说出自己担忧。王如萱心知自己阅历不够,身上的盘缠也被骗光,身上就剩下凌楚瑜的那块“侠客令”。当初在燕迴楼,柳三娘不知,以为是块铁片,就幸运留下来了,如今身无分文,实在左右为难。
凌楚瑜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她一人犯险,道:“这样吧!等我这里事情一了,我陪你一道,我对大漠风光也心仪神往已久。”王如萱忽然脸刷一下就红了,心里小鹿乱撞,不知道为何会竟有些期待,颔首“嗯”了一声。
忽然一声长笑,声震四方,非绝顶高手不可为。凌楚瑜探出头来,只见一人影呼啸而过,身后约一丈,有人紧随其后。二人你追我赶,在屋顶呼啸而过,而后驻足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哈哈,欧阳靖,我跟你有什么仇,追了我三天三夜,你堂堂一个家主,家大业大,不务正业,追我这个酒鬼干嘛?”声音随风飘来,字字珠玑。凌楚瑜定眼一瞧,那人气喘吁吁,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壶,也不管不顾,咕噜咕噜喝起来,不是那吴酒鬼又是谁。
“吴罡,多年不见,我只想找你叙叙旧。”欧阳靖身子立在屋顶,笔直挺拔,衣袂随风飘扬,神色坦然自若。
吴罡畅饮一通,浑身舒爽,冷笑道:“叙旧?我跟你没有交情,我才不跟你喝。”吴罡还是这副不领人情的样子,凌楚瑜不禁莞尔。
“你来此地有何目的?”欧阳靖率众来此,心中始终担忧,“难道这苍云教真的又死灰复燃?”
吴罡挠了挠头,实在不甚其烦,尖声道:“我是个酒鬼,走到哪喝到哪,你管我去哪,反正不妨碍到你。”
欧阳靖冷冷道:“你作为苍云教八散仙之一,多年来隐匿江湖,如今又忽然出现在这里,这又怎么解释?”
吴罡厉声喝道:“欧阳靖,这里是你家吗?你非要赶尽杀绝吗?难道当年苍云山的血流得还不够多。”
欧阳靖这次远征苍云教,本以为会无功而返,而这一路上,关于魔教的消息越来越多,如今又遇到魔教高手,怎么会不担心他是去支援苍云山的呢?如果今日放了吴罡一马,谁能保证明天不与自己为敌,残杀自己同袍。
“吴罡,难道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个屁,这些年我终日纵酒高歌,再说了,苍云山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们夷为平地,为何还揪着不放?”
欧阳靖有些迟疑,难道他真的不知?可一路上种种迹象,说明苍云教在死灰复燃,自己派去的先锋探子,尽数消失在苍云山中,怎么让人不生疑虑。
忽然又有一人呼啸而来,“欧阳家主,莫听这人胡言,他定是来支援魔教的。”那人飘然而至,凌楚瑜凝神瞧去,是他公孙如是。
两大世家家主齐至,看来这苍云山可没想象这么简单。
“公孙狗贼,你也来放屁。”吴罡语气突然转变,甚是刁难刻薄。
公孙如是脸带愠色,若不是身份所制,必定出口成脏对骂起来,压下怒火道:“吴罡,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喝酒喝死了,从散仙变野鬼。”
吴罡哈哈大笑,道:“没错,我现在彻头彻尾是个酒鬼。可不像你,人模狗样,伪君子。”
“你……”饶是他公孙如是修养如何了得,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对欧阳靖说道:“欧阳家主,不要与此人趁口舌之快,你我联手拿下他为妙,若给他逃了,后果不堪设想。”欧阳靖整整追了三天三夜都没抓住吴罡,知道他的厉害,如今加上公孙如是,合二人之力有希望将他擒住。
吴罡用屁股对着两人,嘲笑道:“二对一,不知廉耻。”公孙如是大袖一甩,冷冷道:“你是魔教,用不着跟你讲江湖规矩。”吴罡拍手哈哈笑道:“公孙狗贼,你果然够奸诈,明知一对一赢不了我,硬是拖上欧阳靖,这样事成了你可以分一半功劳,真不知羞耻。”
“你……”公孙如是顿时语塞,被吴罡说中心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吴罡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哈哈大笑,道:“酒鬼我就不和你们玩了,走啦!”说罢身子纵身一跃,踏着屋檐而飞。
“哪里走!”公孙如是急忙跟了上去,“欧阳家主,别让这厮逃了。”欧阳靖虽不齿与他联手,但如今要以大局为重,不得已而为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三人走后,凌楚瑜觉得此事不简单,道:“王姑娘,我要去看看发生何事,你在客栈等我。”王如萱知道此事重大,道:“我跟你一起去。”凌楚瑜愣了一下,王如萱笑道:“我现在也是会武功的,怕我拖你后腿?”凌楚瑜失笑道:“怎么会。”他心里清楚,王如萱将来武功不可限量,眼下确实不用太过担心,而且有欧阳、公孙两大世家家主在,应该不会有事,思忖再三,点头道:“好,一起去。”说罢下楼牵起黑马,与王如萱同乘一骑,朝着三人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