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白警告道:“你这个酒鬼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定饶不了你了。”
吴罡冷哼道:“怎么?敢做不敢当?觉得羞愧难当。”余秋白二话不说,右手双指并拢,点了过去,狠辣无比。吴罡边退边道:“崔不笑,你可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怪不得我了。”说罢展开身法,迎了上去。
吴罡施展“醉仙拳”,身子忽高忽低,步伐轻盈,形醉意不醉;而余秋白施展“大衍步”,配合“轻罗小扇”的招式,举手投足如仙人恣意所欲,让人赏心悦目。
二人在议事厅里大打出手,不给现任教主留一丝面子,高时脸上的笑容自然挂不住。他知道这八人桀骜难驯,不奢求屈膝听命,但自己毕竟是一教之主,如此不给脸面,饶是脾气再好,也承受不了。
崔颜是一个奉教令如山的人,他之前执掌教规法度,不苟言笑,铁面无私,如今二人无视自己警告,在这神圣的议事厅动手,岂能容忍,身子忽然从石凳上弹起,手里黑刀出鞘,冷不丁就是一刀,劈向二人。
二人正斗得酣畅,忽觉侧方寒气逼人,纷纷侧目而视,只见崔颜的黑刀带着摄人心魄的寒光直逼而来,大骇之下纷纷撤招相抵,要知道这“不笑魔”的黑刀不出则已,一出则不死不休,教中人都说,“宁可得罪阎罗王,不触崔颜一皱眉”,可见其可怕之处。
“不打了!”吴罡率先举手认怂,他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他这种不休止的纠缠。
崔颜看向余秋白,这老色鬼虽也狂妄,但也不敢触他霉头,默默坐回到自己的石凳上。崔颜见二人有所收敛,收回黑刀,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道:“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高时心里默默点头,虽然不知道崔颜此番前来是何目的,但他维护教规,拥护教主,这对自己是一大益处,安抚道:“各位兄弟,如今外敌在侧,不是勾心斗角的时候,要好好商讨退敌之策,保全咱们苍云教的一众兄弟才是。”
秦之槐点头道:“依我看,还是得听冯先生的。他精通兵法韬略,如今对峙之局已成,唯有请教一二,如何退敌。”
冯易烟得秦之槐一句“请教”,自是不敢当,才缓缓道:“欧阳靖已屯兵于此,又在第一道天堑加深纵深防御,若是强攻,兄弟们定是死伤不小。为今之计,只有死守第二道天堑,与其对峙,等他退兵。”
“什么?”余秋白惊道:“等对手退兵?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冯易烟胸有成竹道:“据我所知,欧阳靖和东方魄表面和气,可暗地里一向势如水火。欧阳靖此番出兵,带的都是自己亲信士卒,而东方魄却不增一兵一卒,即使欧阳靖他再三催促,这武林盟主却迟迟不肯发兵,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秦之槐不解道:“我知他二人为武林盟主之位不合,但东方魄拒不出兵,这又是从何得知?”
冯易烟看向卓羽离,后者一副得意神色,道:“欧阳靖发给东方魄的书信早就被我截获,信中欧阳靖要求东方魄尽早发兵支援。”
“这也不能说明东方魄不予支援。”
卓羽离双手环抱于胸前,道:“这些年我都在密切关注江湖上的事,在各个地方都安插有眼线。据应天府的探子回报,东方魄在接到飞鸽传书后,表面上大张旗鼓地聚集兵马,可粮食等一应物资却没有采购,而且这召集令雷声大雨点小,前来的人少之有少,所以我断定是东方魄做的表面功夫,意在消耗欧阳靖的实力。”
高时点点头,道:“这个确实可以从中做些文章。只要东方魄有意拖延,以欧阳靖这些人手根本不能支撑多久,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然会退兵而去。”
冯易烟点头道:“我已令兄弟们加强防御,严守天堑,让他们进退两难。当然,若有战机,我必定夺回天堑,我不是一昧防守。”他说话时隐隐带着怨恨,显然是对欧阳靖战场的胜利而心有不服。
高时将双手搭在身后,道:“那好,今天议事就到此。冯先生,这天堑的部署我就全权托付给你了。”冯易烟没有理会,即是他没交代,自己也会去做。
高时对崔颜道:“崔兄弟,你去安抚一下士气,毕竟天堑失守对兄弟们打击不小。”崔颜点了一下头,这对于他是义不容辞。
“卓兄弟,这几天你就派人散布消息,就说欧阳靖在苍云教斩获颇丰,让东方魄对他心有忌惮。”
卓羽离笑道:“离间计,你还挺黑的。”高时也笑而不语,道:“今天就议这么多吧,大家休息去吧。”
众人纷纷离席,吴罡起身凑到秦之槐身边,小声道:“臭道士,话说回来,我们回来还没见过韦大嫂,她不是在山上吗?要不要去拜访一下。”秦之槐疑惑道:“据我所知,她一向深居简出,你又打什么主意?”吴罡叹气道:“事情起源跟她多少也有些关系,我想问问当年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之槐想了又想,道:“也罢,去去也好。我也想问问那个仇东时是怎么一回事。”吴罡双眼放光,道:“怎么?你对他身份也存疑?我就说嘛,百里教主义薄云天,他的儿子怎会是这样的人。”
秦之槐摇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以她的为人,为何会教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出来。”
“两位!”阎罗王的声音幽幽传来,道:“不如一起做个伴,我也有事正想请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