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扁仁桓虽精通药理毒术,但从未暗施毒手,叫道:“我们堂堂正正赐教,哪里来的偷袭下毒。”
魏谞脸色旋即阴沉,不再多说,旋即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师公!”王如萱心里担忧,欲上前询问,岂料忽然双腿发软无力,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摔了一跤。凌楚瑜见状,急忙上前相扶,谁知自己和她一样,身体发软,倒了下去。
“丫头!”老头惊呼道:“你们还说没有下毒?”仅仅片刻,几人就应声而倒。不仅如此,凌楚瑜听闻后面一片哀嚎,守城将领和士兵也纷纷倒下,全身无力。
寻剑七义大吃一惊,老大扁仁桓精通药理,运气提息片刻,叫道:“不好,是蚀骨散之毒!”话音刚落,自己也身体发软,站立不稳,倒了下去,其它六人也纷纷倒地不起。
“大哥!”石岩无力道:“这蚀骨散不是你的独门迷药吗?怎么会……”老头一听,这下人赃并获了,怒道:“扁仁桓,还说不是你。好哇,装成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背地里居然下毒。”扁仁桓一脸茫然,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下的毒,况且我此刻也中了毒。”老头不依不饶,道:“哼,别演戏了。这毒是你独门研制,除了你还能有谁?”
扁仁桓也不解,但这中毒迹象分明就是“蚀骨散”,沉吟道:“迷药虽然是我研制,但并非我一人独有,难道……”话到此,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谁。
“别猜了,是我!”孙平风一脸得意地缓缓走出,笑道:“是我下的毒,这风弱,等了很久药效才发挥,我还以为你的迷药对魏谞没用了呢?”
老头脸色阴沉,喝道:“孙平风,枉你也是有名人物,居然靠下毒这种卑劣手段,也不怕丢了你们藏剑山庄千百年来的脸面。”孙平风反笑道:“那前辈您不也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吗?赖我归藏剑时怎么不见您的大度呢?”魏谞顿时语塞,只得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扁仁桓脸带愧疚,道:“庄主,属下不能夺回归藏剑,还劳烦您出手,实在无脸。”孙平风心中暗自不满,脸上却笑道:“这还不是多亏你研制的迷药,加上你们奋力拖住他,我才能无声无息地下毒。”扁仁桓道:“庄主,这蚀骨散虽能让人四肢无力,但对于武功高强之人,药效怕大打折扣。”孙平风道:“只要能让他实力大减,就足够了,等我人马一到,非杀了他不可。”
扁仁桓默不作声,从怀里缓缓掏出药瓶,不料孙平风右脚一抬,将他手中的解药踢飞,眼神恶毒,心怀鬼胎。
“庄主?”七人皆为震惊,扁仁桓叫道:“庄主,你为何……”孙平风脸上浮现狰狞的冷笑,道:“此战过后,归藏剑从归我手,寻剑七义,也将不复存在!”
“庄主,你……我们七人所犯何罪?”扁仁桓万万没想到,自己誓死效忠的人,居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孙平风阴鸷的脸极为可怕,道:“哼,你们还当我是庄主?这么多年了,我让你们寻找归藏剑,而你们呢,都说藏剑山庄以铸剑为生,不要荒废了铸剑之术。真是可笑,铸剑秘术早就在百年之前失传,这归藏剑是我们最后的骄傲,你们不思寻剑,反而让我多花时间铸剑,什么时候我们藏剑山庄要靠卖剑为生了,你们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
扁仁桓仰天长叹道:“庄主,藏剑山庄希望,不在这归藏剑上啊!”
孙平风仍旧怒道:“你懂什么?东方魄就凭得了玄清游炁,稳坐武林盟主二十年。若我得了归藏剑和壬甲龟壳,如虎添翼,非将他拉下来不可。到时候,天下谁敢小看我藏剑山庄,天下所有名剑尽归我手,这不比百年才铸得一剑要好?”
扁仁桓心凉半截,没想到自己多年敦敦苦劝,竟成了自掘坟墓。石岩怒目而视,道:“即便如此,庄主大可将我们赶出山庄,何必要赶尽杀绝?”
孙平风道:“谁说我要杀人。你们世代为我藏剑山庄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我怎么能杀了你们。”
“那你为何将我们毒倒,又不给我们解药。”石岩质问道。
孙平风嘿嘿一笑,对这扁仁桓道:“扁大哥,你长我几岁,我小时候都是你手把手教的武功,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功不可没。”扁仁桓没有啃声,孙平风继续道:“后来你接任寻剑之责后,我们见面就少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我关系才如此生疏。”
扁仁桓不知他何意,前后态度反差太大,道:“你是主,我是仆,本该如此。”孙平风面色柔和,笑道:“虽然是主仆,但是我对扁大哥之情,犹如当年那懵懂少年的敬仰之情。扁大哥,如今归藏剑即将可得,正是我藏剑山庄重振雄风之时,大哥理应帮我才是。”
扁仁桓不解,道:“我们七兄妹势单力微,除了一身寻金本事,再无其他。庄主如今胜券在握,又何须我等。”
“那归藏剑法呢?”孙平风这淡淡一问,扁仁桓心里如遭雷击。
“什么归藏剑法?”萧刚听了糊涂,道:“这是藏剑山庄历代庄主才能修炼的剑法,百年前就失传了,我们又如何得知。”
孙平风凑近过来,盯着扁仁桓的双眼,冷冷问道:“扁大哥,真的吗?”扁仁桓不敢抬头直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孙平风仰天长笑道:“那你是承认了,归藏剑法在你手中。”
众人均是震惊,这剑法不是在苍云教攻打藏剑山庄后失传了吗,为何却在扁仁桓手中。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可是绝密!”
“绝密?”孙平风冷声道:“就是因为你们隐瞒了剑法的存在,才导致我们藏剑山庄一落千丈,被别的门派赶超。若是剑法犹在,哪由得他们骑在我们头上?”
扁仁桓默不作声,其余六义纷纷侧目,石岩问道:“大哥,这是真的?归藏剑法真的在你手上?”扁仁桓重重叹息一声,点点头,问道:“庄主,此事你如何得知?”孙平风道:“如何得知?自然是我爹将他传给你的时候,我刚巧听回来的。”扁仁桓道:“庄主既然听了那日我们的对话,自然知道您父亲为何不把归藏剑法传给你的缘由。”
“我爹他那是妇人之见!”孙平风毫不客气地说道:“再说了,如今归藏剑即将到手,岂能无这剑法匹配?扁大哥,只要你乖乖交出剑法,念在多年情义,我可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扁仁桓回想起那天老庄主交代的事,双眼微润,哀求道:“庄主,老庄主是为了你好,才没把剑法传下来,您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苦心?”孙平风恶恶呸了一口,道:“放着好好剑法不学,却是为何?如今藏剑山庄势头一日此一日弱,难道这就是他们所希望的吗?我继任庄主以来,唯一的梦想就是将它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如今剑、剑法俱在,你是给还是不给。”
“请恕老奴之罪,这剑法不能给!”扁仁桓坚决道:“庄主,这是我一人之罪,不能连累他人,请放过我这六位结义弟妹。”
孙平风何许人,小肚鸡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岂能轻易将人放了,道:“休想。来人,先把他们绑了,待我取了归藏剑再慢慢严刑逼供。”言语间毫不顾忌情分。手下扈从将七人尽数绑了,堂堂寻剑七义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让人惋惜。
“爹!”孙可鑫在旁好奇问道:“那老头手上的就是咱们家的归藏剑?”孙平风对这个儿子败给凌楚瑜有些不悦,只是铁着脸“嗯”了一声,孙可鑫没有察觉父亲的异样,喜道:“孩儿恭喜爹!”孙平风对他心生厌烦,心想,“鑫儿和安儿虽是不错,但始终差了一些。连个凌楚瑜都收拾不了,难以继承山庄大业。如今归藏剑和壬甲龟壳在手,山庄荣耀重回,不如再添一房生个儿子,好好培养,继承大业。”想到这里,心里居然乐呵呵起来。
魏谞调息片刻,身子恢复一些,但功力却大打折扣,他自诩武功高强,竟没留心对手下毒,忿忿拿起归藏剑,缓缓起身。
“爹!”孙可鑫惊叫道:“他起来了!”孙平风眉毛一挑,怒喝道:“慌什么?”然后对老头笑道:“前辈果然内力深厚。”魏谞怒道:“废话少说,不是想要归藏剑吗?过来拿啊!”
众人驻足不敢上前,这“蚀骨散”虽能普通人丧失力气,动弹不得,但魏谞何等人物,仍能以内力镇压毒性,能在中毒情形下行走如常,不过内力大减,实力也大打折扣。
“孙平风,你知为何不传你归藏剑法?”老头讪笑一声,道:“心术不正之人,学了岂不祸害江湖。”孙平风横眉怒目,指着老头道:“魏老头,你如今自身难保,还口出狂言。若想活命,乖乖交出归藏剑,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口气。”
老头颤颤巍巍地将腰直起,他身材虽不高,但那瘦若的身子却如高山般让人望其项背。老头手中归藏剑青光流动,缓缓平扫众人,剑锋所致,令人窒息,低喝道:“谁敢前来,与我一战。”
藏剑山庄一干人不禁后退半步,虽说魏谞中了迷药,实力大减,但谁也不敢踏出一步。孙平风左右瞧了瞧,手下均是胆小怕事之辈,没人敢应战。
老头哈哈大笑,震慑九霄,笑声透着讥讽之意,众人是又惧又恨。此时远处马蹄声飞踏而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支马队飞奔而来。孙平风大喜,道:“终于来了,这下你们插翅难逃。”
原来这队人马是藏剑山庄的家将扈从,人数约百人,个个腰挂宽刃长剑,背负长弓。驻足勒马后,翻身下马,立刻展开队形,一字排开,共两列,前排拔剑,后排开弓,气势十足。
“哈哈!”有了如此阵势,孙平风不禁胆气大涨,向前迈步而出,道:“魏谞,还不乖乖交出归藏剑,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都得变刺猬。”
老头往后瞧了一眼,王如萱和凌楚瑜等人都在盘膝而坐,抵抗毒性,万一真的来个万箭齐发,以自己现仅存的五成功力,怕是难以护他们周全。若只是带王如萱一人,倒是轻而易举。
“如何?”孙平风以王如萱性命要挟,魏谞回过神来,见凌楚瑜眼珠往右打转,嘴唇微动似乎要传递信息。老头心里明白,这是凌楚瑜让自己带着王如萱先走,如今形势对自己不利,只要归藏剑没落到孙平风手里,凌楚瑜等人尚能活命,若交出去了,反倒是怕他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