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不说话。

藤田接着问道，“你真得把课长当做渡边的敌人吗？”

田中仍然不说话。

藤田提出的两个问题，就是田中想按在袁公明头上的罪名，现在田中不承认，也不否认。

藤田拿起茶杯，朝向田中晃一下，“我们一起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道理。”

两人喝口茶，先后放下茶杯。

藤田马上指着袁公明，“如果抓捕这个人，你我都不好交待！少佐，你要想清楚！”

田中不想管袁公明，不过现在想听听藤田高见。

藤田苦笑道，“这个人刚来事务所，承担不起任何责任。”

“如果你抓不到端木，档案课仓库纵火案只能是我出面承担全部责任，我已经想好，大不了回日本，过老百姓的日子。”

随后反问田中，“少佐，你呢？”

藤田说的一番话，竟然让田中惶惶然。

田中顺着藤田说话的格式，想到，“如果找不到渡边，还有同时失踪的宪兵，谁来承担责任？”

不用多想，不用多问，只能是田中。

田中现在的麻烦不止渡边失踪案。

今天早上，档案课仓库纵火案，谁都能想到，是宪兵小队在事务所下班以后干的。

谁来承担责任？

不用多想，不用多问，只能是田中。

让袁公明当替罪羊，本是田中应对渡边失踪案的招数，如今多出档案课仓库纵火案，再让袁公明顶上去，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田中伸手挠挠头。

藤田看到田中这般样子，就知道袁公明有救，趁机说道，“要不，先将课长放下来。”

“你我都知道，他的主意很多，让他先帮忙出点主意，最后还是我们俩选择怎么办。”

“这……”

刚才将袁公明暴打一顿，还打算带回宪兵队继续打，往死里打，现在又要请袁公明帮着出主意。

田中开不了口。

藤田笑笑，“都是为了事务所，免不了发生小误会，别不好意思，我来说说话。”

藤田起身走到袁公明跟前，低声说道，“不要记仇，你好好听话，先把今天过掉，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袁公明听罢大喜，不过从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一声，不说话。

藤田立即点着袁公明的脑袋，“不要捣乱，不要不识相，能屈能伸才是英雄。”

袁公明见好就收，点点头，嘟囔一句，“听所长的。”

藤田大喜，开门喊两个宪兵进来，立即将袁公明从大架上放下来，扶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此时，田中对袁公明的审讯暂告段落。

落座的时候，袁公明身体发生变化，伤口错位，引起疼痛，他的嘴角乱动，不停地抽着冷气。

田中纹丝不动，歪着眼睛看着袁公明，不说话。

不过，田中心中却有别样滋味。

刚才对袁公明用刑的时候，田中对袁公明身上的伤口没有感觉，多一皮鞭，多一烙铁，也就是数量的变化。

如今袁公明坐在田中对面，田中偷眼看上去，莫名地感到，袁公明被打得很惨。

如果按照藤田的打算，待会儿还要请袁公明出主意，袁公明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