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在离开审讯室的那一刻，刻意回头朝着犯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宪兵已经将犯人从电椅上拖下来，扔在地上。

犯人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如同肉骨一样堆在地上。

袁公明知道，刚才一次比一次强烈的电击已经彻底杀死犯人，结束犯人的生命。

犯人应该是第一次受刑，遭受最残忍的电击，当场死亡。

这是田中当面而做，故意而为。

好可恨！

袁公明的内心晃过一丝不安，不过还好，刚才没有亲手刑讯犯人，还能够显得淡然。

田中已经走在前面，拐弯，沿着向下台阶，带着袁公明走到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里充满着霉气和臭气，散在每一处角落里面。

中间是走廊，两边总共有十多间牢房，在隔着几间牢房的位置上，站着背枪的日本兵警戒。

很多犯人正把着牢房小窗看着外面，见到有日本军官走过，立刻大声喊叫，“我是冤枉的，快放我出去。”

田中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底部，伸手指着牢门，说道，“大厨的同伙关在这里面，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问问清楚。”

然后招手让宪兵将里面的犯人提出来。

宪兵开门进去，很快从里面拽出来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国男人，重重地丢在地上。

只见男人全副手铐脚镣，受过多次重刑，肮脏头发上凝结着血块，衣衫几无完整之处，上面布满无数横七竖八的血印子。

打得如此重，和刚才的犯人不同，必定是真的特务。

男人想要起身站起来。

田中飞起一脚，将男人踢到地上，宪兵跟着在手里抄起枪，用枪托猛烈地击打男人。

男人根本逃不脱击打，伏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喊叫。

田中愤愤地骂道，“用最后的力气使劲叫吧！今天是你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袁公明看不下去，听不下去，早已悄悄后退几步，站得远一点。

田中以为袁公明站在身边，介绍情况，“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抓人，在他的家中查获一部无线电台，不过现场没有找到密码本。”

随后开始编着大厨的故事，“我们跟踪大厨，多次发现和这个电报员接过头，所以审讯电报员，就能知道大厨因何刺杀课长。”

“课长……”

田中忽然发现袁公明不在身边，转头寻找，发觉袁公明站在几步之外，连忙让袁公明走过来：

“你来问吧，可以简单点，刚才我在审讯室提的三个问题，再问电报员一遍。”

田中伸手一把拽住慢腾腾走过来的袁公明，扯到男人面前，随后在袁公明手里塞入一把打开保险的手枪。

田中继续说道，“如果他不回答，你就一枪打死他！”

袁公明对手枪无比熟悉，怎么，待会要打死这个男人吗？

按照田中的说法，从男人家中搜出无线电台，如果属实，袁公明猜测，男人很可能是特务处上海站特务。

袁公明猜的很对。

枪杀同事？

袁公明想都不敢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身在田中的考验之下，任何反常都会受到田中的怀疑。

宪兵已经将男人拉起来，让他当着田中和袁公明的面前跪在地上。

袁公明故意抖抖地握着手枪，向着男人走出半步，轻轻地叫一声，“喂喂，听到我说话吗？把你的头抬起来。”

好半天，男人艰难地抬起头，用力睁开血污糊住的眼睛看着袁公明。

呀！

袁公明眼前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皮肉外翻，新旧血迹粘在脸上，将皮肤牢牢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