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大师兄！”

山门前，面对宋命那番豪情壮志之言，一干万初府弟子都不由感动莫名，眼角泛红。

一些弟子，更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恨不能为宋命身先士卒。

感受着此刻万初府上下展现出的强大凝聚力，位于山路下方的万毒府弟子都不由眉头皱拢，露出忌惮之色。

先前那叫板宋命的弟子虽心中不甘，但也知今日要想拿下万初府，怕已是不可能，不禁暗暗咬牙：“师父果然说的没有错，即使万初府眼下实力亏空，可有宋命在，依旧是块难啃的骨头。”

也是在这些人逡巡不愿离去，思索着该如何收场时，宋命等待片刻，终是露出不耐之色，腰间长剑一声嗡鸣，露出半寸寒光。

“看来今日不大开杀戒，你们是不会吃下这个教训了，既然如此，就把命留在这吧。”

如此杀气满溢之语，如同一月雨露，渗人心髓。

眼瞧着宋命露出杀机，一干万毒府弟子都吓得齐齐后退一步。

不过紧跟着，他们就为各自的胆小行径而感到羞愧，不由红着脸，咬牙嘴硬：“宋命，你能坚持一时，但不可能坚持一世，日后等我万毒府压境，你也只能等死。”

“人固有一死，再不退去，我就要杀人了！”

比狠话，宋命没在怕的。

狠狠瞪了眼宋命，那弟子有心想骂，却也耐不住同门的劝说，最后只能抱起灰衣男尸身，喝了声“我们走”，便领着剩余人马，灰溜溜离去。

不多时，万初府山门前，除了大师姐的那一口鲜血稍显刺眼外，整个山门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步入府中，宋命并未急着回去修行，而是漫步于山间，接受师弟师妹般毕恭毕敬的问好。

“师兄好。”

“大师兄辛苦了。”

“师兄是否累了，不如去我寒舍小憩片刻？”

宋命神色不变，抱着青剑冷面走过，若是碰到面容姣好的师妹，便破例微微点头。

直至他走出老远后，其中一位获得“点头”的师妹从原地兴奋起跳。

“哇塞，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大师兄对我笑得可甜了。”

“得了吧，那是冷笑。”

“可我明明看到师兄……”

“那是幻觉。”

“……”

……

半晌后，宋命来到，步入自个草舍中，关闭柴门。

继而进至屋中，解下腰间长剑，褪去鞋袜，盘坐于草席上。

待一切安定后。

这厮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的抬首挺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松了老大一口气的垂头窝背状，不断拍着胸口，捋顺气息。

“老子在上，我的妈，吓死老子了。”

如此粗鄙简陋之语，却是从宋命口中说出，其反差之大，足够让人震惊。

刚刚，宋命确实认为自己就要交代在那了。

幸好，按照之前的习惯，一接到山门前有人叫板的消息，他就取出平日珍藏的抽骨离心散，涂在剑锋上，来个防患于未然。

“也幸好，今日叫板之人，真信了我这伟光正的人设，杀了个他措手不及。

“要不然，可真就露了马脚。”

虽然说是受到了惊吓，可是宋命的神色，依旧保持不变，冷漠，且淡然。

实在是他天生就是一副面瘫脸，再怎么愤怒、忧伤、兴奋……都无法使之表情，改变一分一毫。

哪怕是受了重伤，口吐鲜血……

亦或是实力精进，问鼎年轻一代第一……

宋命永远都顶着一张死人脸，不骄不躁，成熟稳重。

原本，以宋命这样的性格，在老一辈人眼中，顶多也就是一沉默寡言，性情略显凉薄的弟子。

从前的宋命，也确实是这样。

谁成想，十年前的一次府中比斗，让少年宋命在偶然间获得了第一。

自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宋命不甘心这些荣誉就这么转瞬即逝，他想一直拥有，甚至拥有更多。

奈何，他的天赋并不怎么样，就算在所有弟子中，也只属中下水平。可眼看着同龄人一个个超越自己，就算自己拼了命的修行也无法赶上……

在自尊心和虚荣心的双重作祟下，迫不得已，宋命开始钻研起各种旁门左道手段，如暗中下毒、下药，使用暗器、陷阱。

所谓得道不分先后，缺德不分老少。

但凡是能给自己争名夺利、拿取好处的手段，宋命都来者不拒，一一认真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