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是怎么了？”

“看这方向……像是灭魂河的方向啊……”

“原来是真的啊！”

“什么什么？”

“半个时辰前有仙僚看到怀瑜仙君带了个红衣女子从凡界回来，肯定是那位殿下，据说是又在凡界惹了祸患，这才被怀瑜仙君亲自押解回来，带到大殿下面前治罪呢！”

“这不会是……”

“大殿下和怀瑜仙君，当真是大义灭亲啊……”

……

我弯了弯唇角，这真是……但凡我被认出，总要伴着一路的流言蜚语。

流风皱了皱眉，道：“别听。”

我还没反应过来，云朵的速度更加风驰电掣，耳中只剩下了风声，那些闲言碎语再没能落入我的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云倏忽停下。

灭魂河。

我从云朵上走下，一时之间还没适应，总觉得脚下发软。

“殿下！”

怀瑜从我身后跳了出来，脸色发白：“殿下三思！”

“怀瑜仙君，方才我在乘风殿，已经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了。”流风淡然地看了怀瑜一眼，“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已经到了灭魂河了。”

说着，流风抬眼看向四周，周围云雾重重，不乏看热闹的神仙。

他浅淡地扯了扯嘴角，看向灭魂河。

我亦看向灭魂河，它在一片烟雾中流淌着，刚刚来的时候，很是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现在应该是围在它旁边的神仙太多，仙气灵气充盈，勾得它活泼了起来，水面上不时扑打着浪花，想要从岸边扑下来些什么。

纵然知道，流风并不是真心想要我去跳这灭魂河，可站在它的河畔，我仍是有些头晕目眩，胆怯万分——我还是怕死的。

“阿言，不要！”怀瑜见流风不为所动，转而看向我，伸手想要拽我。

四周云雾之中，有声音响起：“听说福临殿下私自下界，致使一个凡人无辜身死，甚至于连当地风水都遭致破坏。”

啊？！我有些懵，风水……被破？

“原先以为怀瑜仙君刚直不阿，最是恪守天条的，见怀瑜仙君亲自押解福临殿下归来，我们甚为佩服；现下看来，原来怀瑜仙君亲自押送，不过是为了瞒天过海，并不为着道法公正！”

“是啊是啊，年轻人啊，就是容易感情冲动……”

征讨声四起。

流风的一双黑眸，更加深沉；怀瑜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他抬起头来，清俊的脸上有一抹哀色，开口欲要解释，却被淹没在了众仙的口讨舌伐之中。

我霎时间有些呆住了。

从来，我只知道天界众仙都巴不得我早些去跳一跳灭魂河，但未曾想到他们竟然这般想——甚至，为此不惜去诋毁声誉良好行为清正的年轻仙君？！

心内无比苍凉，伸手扯了扯怀瑜的袖子，他回过脸来，眸中翻滚着痛苦与愧疚之色，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轻声道：“阿言，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轻声道，“没事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