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我们这里有好酒好肉,厨子是从东京汴梁城请来的,手艺好得没法说,煎炒烹炸煮炖焖样样都会,腌卤酱拌生烤蒸门门精通……”
黄胡子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
天没亮便赶路,这会人困马乏,江枫更是饿得前心贴后背。
他对傅铭说:“师父,一路辛苦,咱们在吃完饭再赶路吧!”
傅铭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说:“少爷,这地方阴气重,恐怕是家黑店。”
江枫第一次瞧着傅铭不顺眼!
谨小慎微没啥不妥,当着傅铭显然谨慎得过了头,啰里啰嗦,简直是患了受害妄想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周围山清水秀,而且这汉子浓眉大眼,鼻直口正,无论从哪个角度瞅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人家开的店怎么可能是黑店呢?
傅铭是聪明人,见江枫拉长了脸,沉吟片刻,于是吩咐车夫说:“兄弟们,吃点东西再走!”
车夫就近将马车停下,江枫、傅铭等人到了凉棚下,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黄胡子很兴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扯着嗓子冲着屋里喊道:“杜兴兄弟,贵客到,快点升灶做饭。”
趁着这个当口,傅铭低声对江枫说:“少爷不必说话,一切听我的!”
江枫点了点头。
很快,黄胡子手里提着茶壶从屋里走了出来
“诸位,打算吃点什么?我们这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没等他说完,傅铭冲着他摆了摆手。
“掌柜的,我们穷得叮当烂响,没钱喝酒吃肉,给我们每人一碗打卤面就够了!”
黄胡子笑了笑,一边给他们斟茶倒水,一边冲着屋里喊道:“杜兄弟,打卤面六碗!”
江枫等人渴得要命,他刚要端起茶杯喝茶,傅铭悄悄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江枫心里明白:傅铭担心茶水有毒!
伙计来兴渴得厉害,端起茶来如同饮驴一样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
喝完以后,他还不过瘾,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傅铭瞅着他安然无恙,这才让江枫端起茶碗。
这时候黄胡子故意装作没事,溜溜达达地走到马车跟前,眼睛在马车上扫了一遍。
黄胡子他正要伸手去摸马车上的口袋。
傅铭慌忙朝着他走了过去,挡住了他。
黄胡子淡然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地问道。
“几位客官作何营生?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傅铭叹了口气说:“唉,我们兄弟几个凑了几吊铜钱,合伙去东昌府贩卖粮食!”
“一定是发了大财了?”
“唉,粮食没贩成不说,反倒被山贼打了劫,落得两手空空,准备回乡。”
正在这时候,一个矬子端着一个托盘从屋里出来,托盘上面放着六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
“面来了!”
看到这个矬子,几个人吓了一跳。
这个矬子身上穿着茶褐衫,脑袋上顶着万字头巾,装扮与常人别无二致,关键他的脸吓人。
这人满脸的苦相,八字眉,斗鸡眼,狮子鼻方海口,左脸颊长右脸颊短,样子丑倒也罢了,从左眉毛到右嘴角还有一道青紫色的刀疤。
玳安瞅了他第一眼,吓得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
黄胡子赶紧抱拳说道:“诸位莫怕,我这位兄弟外号鬼脸儿,模样虽丑,但是厨艺精湛!”
鬼脸儿将托盘放到桌子上,鄙夷地斜了眼玳安,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屋了。
江枫等人饿坏了,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来就要吃。
傅铭轻轻咳嗽了一声!
江枫等人很不情愿地放下筷子。
他们可怜巴巴地瞅着傅铭端起碗,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吸溜吸溜不地将碗里的面吃光,然后抹了抹嘴。
傅铭吃完了面,打了个饱嗝,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才示意江枫等人吃面。
风卷残云一般,江枫吃完了碗里的面,肚子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