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方天定五岁那年,一个游云到浙江的西夏僧人收方天定为徒,将他带到了西夏,十八年杳无音信,结果一年前突然回来,而且陪他回来的还有一个灵应天师。”
“灵应天师?”
“对,叫包道乙。”
“自从他俩到了方腊身边以后,方腊便变得神叨叨的,如同魔怔了一般,整天嚷嚷黑暗即将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我乃是明王!方腊身边的人怀疑方天定和包道乙给方腊施用了魔法,方天定摄取了他的魂魄,然后再将自己的魂魄施加在方腊身上!”
江枫觉着这事儿越说越邪乎,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移行换位大法?
他没吭声,听卢俊义继续往下说。
“方腊变得疯疯癫癫,他的手下也犯了魔怔,从前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如今不饮酒不吃肉,穿白衣戴黑帽,整天神叨叨地念诵清净、光明、大力、智慧,起初他们不滥杀,如今个个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尤其抓到官差禁军以后,割其肉取其肠肺,熬成膏油,乱箭穿身。”
江枫听到这里觉得有些瘆得慌。
他问卢俊义:“既然如此,为啥你们还要去江南见方腊,不担心生命危险?”
“如果我不去江南,一旦方腊率兵北进,大宋朝危矣!”
卢俊义又指了指身边的燕青说:“再说有燕青保护,我不会有危险!”
卢俊义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燕青。
燕青站起身来,抱拳秉手说:“纵然粉身碎骨,我也不让主人有任何闪失!”
江枫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
他觉着卢俊义是敞亮人,和敞亮人说话不能藏着掖着,但是这话真若是说出来,恐怕会有杀头的危险。
卢俊义很聪明。
他瞅了眼江枫,然后说:“西门兄弟,咱们可谓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话直说就是了。”
江枫深吸了一口。
“卢员外,既然当今皇帝荒淫无道,方腊为啥不能造反?谁说这天下一定是赵家的?为啥大宋朝不能推翻?”
江枫把话说完,再抬头看看卢俊义和燕青,俩人都满脸的惊慌。
见此情形,江枫后悔了:在大宋朝说这样的话,这乃是谋逆的话,谋逆是他奶奶的不赦之罪,不光杀头,还得诛九族!
如果卢俊义和燕青将自己当场扭送到阳谷县衙,估计等不到第二天天亮,李达天便得将自己开膛破肚!
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既然收不回来,江枫索性来个痛快!
江枫接着说:“能者上庸者下,不仅大臣如此,皇帝也得如此!孟子说过,君有大过,臣则谏,屡谏之而不听,则易其位,所以嘛,既然赵佶当皇上不合格,他自然得滚蛋!莫说方腊,你卢员外,燕青还有我西门庆,只要咱们有才有德,百姓拥护,做几天鸟皇帝又能如何?”
江枫一通引经据典,慷慨激昂,说得连自己都感动了!
说完以后,他朝着卢俊义摊开了两手,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大义凛然模样。
“卢员外,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当然,也是足有掉脑袋的谋逆之词,你如果觉得我说错了,现在便可以去官府举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