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意,我明白。就是替她感到心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中,突然之间隐隐有些不安,却又难以推算其中因由。”
霄湘沫诧异的看了楚瞳一眼,透露出一丝凝重,脸上却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容
“术士本就算人不算己,你又主修天道,早已有因果融入其中。
义母虽然只是常人,但毕竟与你乃是母子,又哪能轻易算得明白。
与其纠结那个未知的结果,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顿了一下,小丫头继续说到,只是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怅然
“求道之路漫长而孤独,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逝去,也是在所难免。
没有谁与谁会一直相伴。
就算是我,未来也不见得能跟上你的脚步。
凭你的聪慧不会没有心理准备,又有什么难以释怀的。
义母夫妇天赋一般。
就算他们侥幸能够修炼到筑基,甚至更高,日后与你的境界,依旧有着天地之遥,又如何常伴。”
“你看啊~那日月可曾因为谁的欢喜,而停止交替?
那时光年轮,又会因为谁的容颜,而停止流逝呢?
有太多的事情就是这样,即便你有怎样强横的实力也无法改变。
有些事,早已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了。”
说到最后,小丫头的脸上早已看不见笑容。假装的天真背后,也许只是看透了一切的无奈,对美好事物的一种空盼罢了。
这同样,也是那些绝世天才的无奈。
无数人盼着自己可以拥有与他们一般的天资,可谁又亲身体验过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甚至是敌人,一个个逝去,而自己却不断的行走在求道之路上,不知终点的感觉。
天才不只是比所有人走的更远,还比其他人接触的更多,了解的更多,可那又能如何?
知道的越多,无法改变的话,也不过是多添一个烦恼罢了。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听完霄湘沫的话,楚瞳也如此感叹了一句。
有些道理,他早就知道,也早有心理准备。
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都可以心如止水呢?
总会有那么一刻,因俗世而波动。
不过是看你需要多久,才能从那漩涡之中挣脱出来,继续前行罢了。
最后,楚瞳逐渐变得坚定,不再迷茫。
父母恩情在心中长存即可。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便够了。
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也更改不了的。
或许有一天,当自己真正的知晓天道运行的答案以后,还能再见父母一面。
“谢谢”
楚瞳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好似,要将她的容貌印在心底,直到自己解开答案,或是同样倒在求索路上的那一天……
又过了几日,楚瞳推测,大嫂也该到达都城了。
自己身为此次北征的主帅,理应与其一同回朝报捷。
既然,母亲都开始撵自己了,那自己也就别赖在家里了。早早的把扬洲诸事处理完,也该离开了。
自己可还惦记姑祖的那套四象合合呢。
做好了决定,楚瞳立刻动身,带着离月与楚镜二人前往三元城。
而霄湘沫就继续在楚家代替他,陪伴着言盈这位伟大的母亲。
当年楚瞳北征以后,担心有人会对楚家不利,便让离月回到三候城坐镇,以保族人安危。
楚镜则是作为总教头在各地训练扬洲将士,直到年前才回到楚家。
时隔两年,又一次与少爷共同游历,已经四重天的楚镜,心中有些唏嘘,更有些期盼。
他知道,从眼前这位白衣青年负剑踏入楚家大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生就彻底的改变了轨迹。
三人御空,转眼便到了扬州国都,三元城。
正巧遇见率领大军刚刚回都的花青鸾。
楚瞳唤了一声大嫂,使得还没看到他的花青鸾驻马停下,四处张望。
楚瞳上前与其寒暄一番,又将兵马安顿回营,便一同入宫面见赵舒诚去了。
楚镜与离月没有跟着,而是结伴在这三元城的闹市之中逛了起来。
昭扬殿楚瞳二人礼毕,朗声共道
“臣等奉旨出征北凌,得陛下龙威庇佑,大获全胜,将北地十二城,尽数纳入我扬州国土,今日回朝,特来复命”
“免礼,免礼,快免礼吧,二位都是我扬州的开国功臣,盲候更是贵为仙人,这凡俗礼节能免就免了吧”
“陛下,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楚瞳即已身在扬州为臣,朝堂之上又怎能无礼”
“你呀,身为仙人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并非臣在意他人看法,而是秉持自己的行事准则罢了”
“盲候果然不愧是大智之人,一言一行都合乎至理。
为人就应该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否则因为一点点功劳就开始膨胀,便会使臣之不臣,国不将国,诸位说,是不是啊?”
“陛下圣明,盲候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