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之上左冷禅正在运功调息,原来刚刚他见方泽突然出手,一掌便掀翻了丁勉,内心焦急,再也顾不得维持宗师风范。寒冰掌力透体而出,便攻向了方泽的后心。反正刚刚那一帮人临死之际,一口咬死了是方泽指使,他便是一掌将方泽打死,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哪里知道岳不群一直留神关注着他,眼见左冷禅一掌击向方泽,岳不群便也挥出一掌击向左冷禅后心。左冷禅不得已,只得回撤与岳不群对了一掌。二人对了一掌俱都纹丝不动,但左冷禅有苦自己知,内息翻滚,再也使不出第二掌了。只能一言不发,默默运功调息。
岳不群情况稍好,但是体内寒冰真气不及时消除,势必也会埋下不小的隐患。二人各自运功调息,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左盟主,这人也是你嵩山派的?”方泽指着“白板煞星”对左冷禅说道。
左冷禅正在运功调息,闻言一言不发。丁勉受伤垂死,更不可能出言反驳了。陆柏知道形势不如人,兀自强辩道:“整个华山来了一千多人,嵩山派的队伍当中混入一两个奸细也不足为奇,反而是方少侠你恃强凌弱重伤我丁师兄,此事需给我们一个交代!”
陆柏自从金盆洗手典礼之后,对方泽便有些惧怕。他们嵩山十三太保威名赫赫,何时自甘示弱过?他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隐隐涨红了面皮。群雄见识过方泽武功,自忖相差甚远,对陆柏的话反而感同身受,只希望方泽“恃强凌弱”的对象不要是自己。
“交代?你们嵩山派想要什么交代?人都未死,我要他给你们一个交代!”方泽仰天大笑,指了指倒在场中的那人说道。
正在此时风清扬提着两个人走上山来。淡淡地开口说道:“其余的人服毒自杀了,这两个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被我制住。毒药藏在一颗假牙之中,危机关头,将其咬破,顷刻毒发。”
方泽上次在四海帮用摄魂大法逼供,结果把人弄成了傻子,一个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弄到。如果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严刑拷打,又会落人口实,说华山派屈打成招。一时间左右为难。
“方少侠,此人混号叫做“白板煞星”,杀死定逸的是他的徒弟“青海一枭”,你只需揭开他脸上的面具,一看便知!”定闲师太吃了少林的小还丹,行走说话还是没有大碍。
定闲师太说一说完,风清扬袍袖凌空一拂,一张人皮面具便脱落下来,露出“白板煞星”让人看之便毛骨悚然的脸。
旁观众人见这“白板煞星”一张脸真的有如白板一块,眼睛极小,鼻子也只有两个小孔,许是甚少露出真容的缘故,脸色苍白得有些瘆人,丑陋可怖已极,见之无不骇然。
“白板煞星”的恶名响了二三十年,但真正见过他、吃过他苦头的人,却也没有几个,似乎他的恶名主要还是从形貌丑怪而起。
方泽对这个名字却是记忆深刻,那时候他刚上华山,岳灵珊还只六七岁,不知为甚么事哭闹不休,岳夫人吓她道:“你再哭,‘白板煞星’来捉你去了。”
他与令狐冲便问师娘:“‘白板煞星’是甚么东西?”岳夫人道:‘白板煞星’是个大恶人,专捉爱哭的小孩子去咬来吃。这人没有鼻子,脸孔是平的,好像一块白板那样。”当时岳灵珊一害怕,便不哭了。
方泽此时回想起往事来,凝目向岳灵珊望去,见她果然有些羞赧,似乎也是想起了童年糗事。方泽忍不住哈哈一笑。
方泽笑完,发现上千双眼睛都看着他,不由有些尴尬,恭恭敬敬对着风清扬说道:“不如风太师叔来审一审他们可好!”
风清扬有些错愕,这个徒孙向来喜欢出风头,如今这大好的机会怎么就放过了?他以为方泽可能是劳累过度的缘故,连忙出言宽慰道:“泽儿,你先扶着定闲师太下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让老朽来做吧!”
众人只见风清扬双目之中突然神光湛湛,骤然射向“白板煞星”,初始之时,“白板煞星”脸上还有挣扎之色,片刻之后便只剩下木然神情。风清扬接上他的下巴就开始发问。
“你是何人?”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白板煞星。”
“你来华山所为何事?”
“左盟主要我杀几个人。”
众人轰的一声议论纷纷,看向嵩山派弟子眼神颇为不善。左冷禅脸色难看至极,面皮隐隐都在抽搐。
“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