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落寞的说道:“家师下落不明,不知方证大师可知道家师的下落?”
方证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旁边方生大师说道:“方少侠,不必自苦,佛说:缘起缘灭,皆系因果。贫僧相信岳先生定然能够平安归来的。”
“谢方生大师吉言!”
……
吰吰吰……急促的钟声传来,方证、方生面色大变,对着二人告了一声罪,说道:“这是少林寺召集僧众的声音,两位施主请自便!”说完便匆匆忙忙往山下行去。
方泽也任盈盈对视一眼,二人好奇心起,便也跟着两位大师的脚步前往少林寺。不多时二人来到大殿,只见殿上已聚集了二百余人,其余僧众不断的进来。他二人混在人群之中,倒也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片刻之间,少林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静悄悄地鸦雀无声。方证、方生、方相、方慈几位方字辈的高僧大德,被众僧簇拥在中间,神情凝重地看着大殿之外。
突然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说道:“少林高僧大德齐聚一堂,可是在等小僧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各人耳中。声音来自山门之外,入耳如此清晰,却又中正平和,并不震人耳鼓,说话者内功之高之纯,可想而知;而他身在远处,却又如何得知殿中情景?
方证大师微微一怔,便运内力说道:“既是佛门同道,便请光临。”又道:“方生、方相两位师弟,请代我迎接嘉宾。”方生、方相二人躬身道:“是!”刚转过身来,待要出殿,门外那人已道:“迎接是不敢当。今日得会高贤,实是不胜之喜。”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近了数丈,刚说完“之喜”两个字,大殿门口已出现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说道:“莆田少林法照,参见少林寺方丈。”
方证站起身来,抢上两步,合十躬身,说道:“法照禅师,不必多礼!”说着便替方生、方相等诸大师逐一引见。众僧相见罢,方证在正中设了一个座位,请法照就座。
法照略一谦逊,便即坐了。
方泽心中暗自疑惑,原著中并无法照这么个人物,他只身一人前来,少林寺便如临大敌。这法照到底是个甚么来历?他心里疑惑不解便拿眼来瞧任盈盈,只见任盈盈也在低头沉思,便知她也不知道了。
方证大师道:“法照禅师,书信上面语焉不详,不知这合派之说,到底是何意?”
方证大师“合派”之言一出口,除了几位看过书信的方字辈的高僧,大殿之内千余僧众全都议论纷纷。
方泽与任盈盈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法照当真狂得可以,哪怕他当真技压一众少林高僧,这合派之议只怕也是镜花水月。
法照禅师听得众僧喧哗,也并不着急,只从怀里掏出一本明黄色的小册子,递给方证。
方证大师从他手里将册子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便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稳住心神,一言不发,将册子递给其他师弟观瞧。
“僧录司左善世?”方相面色大变,忍不住脱口而出。
任盈盈低声问道:“方公子,这僧录司左善世是个甚么名堂,为何方证大师他们一听到这个便面色大变?”
方泽低声解释道:“僧录司左善世掌管天下佛门,并不是什么常设官职,国朝定鼎以来便只有道衍大师姚广孝一人出任过这个职位。”
任盈盈闻言大惊失色,说道:“如此一来南北少林合并,不是势在必行?”
方泽道:“那倒也未必,且看着吧。”
法照禅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少林寺僧侣齐声跟着诵了一声佛号。法照禅师接着又道:“方证大师是否要找人勘验一下真假?”
方证大师道:“勘验真假稍后再提,不知左善世大人有何见教?佛门诸事敝寺上下无不遵从!”他在佛门诸事四字上面咬字很重,听得方泽连连颔首。事涉少林寺生死存亡,方证大师能找到漏洞,说出这番话来,也算超水平发挥了。要知道原本方证就是一个敏于而讷于言的人。
法照禅师却仿佛听不懂方证大师的言外之意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善哉善哉!方证大师如此深明大义,佛门大兴有望!自贫僧担任这僧录司左善世一职,深感责任重大。如今佛门派系林立,着实不便佛法大兴于世。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三件事,希望与方证大师及各位高僧共同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