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时候外婆说的没错,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懦夫。
作为男人,却无法承受自己的选择。
有勇气死,竟没勇气改变。
男人鼻涕与泪水齐流,舌头已经不受控制的伸出来了。
陈厌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一瞬间觉得说下去很没意思。
低头看着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打湿了领口歪斜的枣红色衬衣,脸上终究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
陈厌眼睛低垂,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身材,宽大的灰色帽兜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走下板凳,还是没有选择亲眼看着上面的男人逐渐僵直。
“下辈子,别再做我......。”
父亲。
......
灰雾渐渐消失了。
场景旋转,这回却没有酒香的气味。
陈厌环顾四周,很昏暗,但能看出这是一个陌生的一室一厅。
格局与他家完全不同,桌子上虽然东西多,但并不凌乱,一些老年钙片和其他抗癌药摆在桌子上,还有几个玻璃摆件,沙发上有一对按摩球,看上去井然有序。
好像结束了。
他能敏锐的感觉到,空气里那种令人厌恶与不安的气氛也消失了。
这应该不是幻象。
这就完了?
他抬起头,手摇式晾衣杆上,一个头发掉光,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吊在绳索上。
同样的手摇式晾衣杆。
风从破了一个洞的窗户里吹进了,尸体摇摇晃晃,将月光切割的左右横跳。
看那眼球暴突,舌头根都伸到外面的样子,已是不知道死了多久。
吧嗒。
陈厌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房间里瞬间大亮。
“是那个被申请关怀的癌症患者!”
发现手里的资料居然还没丢,翻开第一页就是对方健在时的照片。
嗯,勉强能认出来吧。
也不知道对他是自己想不开上吊,还是......陈厌看着尸体脸上残留的痛苦表情,想起了那个脏东西神乎其技,几乎把他的整个人生重演了一遍。
真是糟糕的回忆......
想起那种窒息感,陈厌有些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
那东西走了吗。
还是说,就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
如今幻象消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脏东西遵循能量守恒,刚刚拍了那么长一段电影,现在没能量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它在憋大招。
不管是哪种可能,陈厌都处在危险中。
然而。
他并不打算逃离这个地方。
如果没经历刚才的幻象,知道这里有危险,他一定躲得远远的。
然而对方居然敢把他心底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弄成了小电影?
想到自己花了两年才渐渐淡去的画面,此刻不仅重新铭刻在记忆里,还增加了一些原本被删减的内容。
你吗的。
陈厌表情狰狞。
今天不把你给扬了,我陈厌倒立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