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李小姐，我的台词已经说完了。对方的反应和预计的一样，接下来该李小姐出招了。

“我们确实拟定了几分方案，请夜子小姐过目。”

李小姐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文件袋，将一叠文件递给了秘书。

我估摸着上面至少有一万字，连股份支付是个啥都不知道的我要看懂它们大约要个两三年。

不过，这位被叫做“小夜子”的小个子秘书看得好像挺快的。好好一个漂亮姑娘，眼珠子动得跟扫描仪一样，感慨画面鬼畜的同时我不禁为接下来的计划捏一把汗。

——是的，这上面的一切都是烟雾弹，都是为了掩盖我们真实意图的障眼法。

ANH之前的调查没错的话，支开能干的秘书后，总裁大人就只是个容易对付的无能富二代。

“贺总，其实常先生一直都很好奇。就‘加美’这样体量的大集团而言，购买原材料这样一个运营的小环节理应不需要集团总裁亲自参与才对。但是据常先生的朋友葵先生所说，每一次交付水晶都是由贺总您亲自接收验货。虽然我们自认质量优于市面上其他水晶，但是每笔交易都由集团老总接手，我们这边也是受宠若惊。贺总，方便的话能透露下其中的原因吗？”

看似闲聊的语气，李小姐终于把话题引向了这次行动的核心。

“这个啊，其实原因很简单，”贺总微微一笑，咖啡厅的亮度再次上升100尼特，“常先生今天有带水晶来吗？”

我拿出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的水晶递了过去。

贺总将水晶捧在手心，双手合十凑到鼻尖。

“嘶哈、嘶哈......就是这个味道。多么神圣，多么的沁人心脾，仿佛肉体得到了重生，仿佛灵魂被洗涤。这就是常先生的水晶，是常先生的味道......嘶哈嘶哈......”

贺总双掌像呼吸罩一般蒙住口鼻，从中传出一声声的沉重呼吸。

随着呼吸加重，贺总白皙的脸变得朱红，纤细的脖子青筋暴露，瞪大的眼珠呈现一副沉醉癫狂之态。

要不是我亲手把水晶交给的他，我会认为他是在吸某种不好的东西。

“常、常先生......”

手臂被李小姐抓住，看过去时看到了李小姐惊慌失措的脸。

“你、你先走吧！这、这里我、我来挡住！”

看着她，我的心中升起一阵感动。

很害怕吧，长得很随便的李小姐。是啊，在这家伙牵起我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害怕了。

变态固然可怕，但是战胜变态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变态，并且变得比变态更加变态。

所以这个时候就应该——

“贺总，这是我的袜子。”我将才脱下的袜子递到帅哥总裁面前，“这上面也有我的味道，可能比水晶效果更好些。”

脸上要着火了。

就算扑克脸是我的强项，但是这种状况也太丢人了！是不是全咖啡厅的人都在看我啊？该死，奇怪的开关要打开了！

“常先生！你在干什么啊？！”

秘书小夜子抓起我的袜子扔到了我脸上。

“你是在侮辱我家贺总吗？你打算成为加美集团的敌人吗？”

小夜子一边扯着纸巾擦着自己的手，一边眉毛倒竖的瞪着我。

“不是，我是看你们贺总......”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但是内容实在太过羞耻，无法说出口的我只能长叹一声，“我做了多大的牺牲你知道吗？！”

“我知道！”

完全恢复了帅哥模式的总裁大人优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常先生的水晶有着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力量，这样的水晶交给我们确确实实太过浪费。但是常先生，”贺总放下咖啡，视线直视过来，“请相信我们的研发团队，我们加美一定能让你的水晶在世界舞台大放异彩，成为普度众生的济世明灯。”

对着总裁的目光，我下意识的开口：“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研发的。”

李小姐用眼神提醒了我一下。

对啊。

这句话是要在最后抛出的。

现在说出口很可能暴露我们的目的，再加上现在秘书小姐也正好在注意这边。

但是......水晶的“难以察觉的力量”，真的可能在这个世界被利用？

“好啊。”贺总笑着说道，“我正好打算把冬雪博士介绍给常先生。”

“诶？”

这么容易？

我愣住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也愣住了。

“这怎么能行？”小夜子秘书一脸严肃伸长脖子的在贺总耳边私语。李小姐也悄悄靠了过来，“虾，最好不要答应。冬雪博士是加美研发团队的骨干，贺总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重要性，这个提议很可能是来试探我们的。”

“没关系的，小夜子，这一次请相信我的判断吧。能拿出如此纯净水晶的常先生，怎么可能是来盗取公司机密的间谍呢？我相信常先生。”

贺总看向我，温柔的笑再次让咖啡厅陷入了强光海洋。

“哦，哦。”

我又看了李小姐一眼，她小幅度的摇着头。

短暂的犹豫后，我做出决定。

答应贺总能让计划提前一大步，就算他是为了试探——这也不过是让我对ANH失去利用价值。

那么，为了让这件破事快点了结，我的回答自然是：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科学家，请务必让我见一下那什么博士，我会把他当做偶像来崇拜的！”

“那太好了！”贺总自然而然的靠过来，牵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我会让冬雪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希望常先生能喜欢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