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你,老陈他在自己思考问题。”
既然话已经聊到了这个份上,陈达觉着也没有继续询问的必要了,起身说道:“那孟老板,我们就不打扰了,感谢你为警方提供的资料……”话还没说完,徐良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刚刚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徐队,赶紧来,又死了一个,还是三刀!”话音刚进了老徐的耳朵,他则皱着眉看向了陈达,在老陈问:“出什么事了?”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死者还是废水处理厂的工人,不过这次是看仓库的。”徐良望着孟海:“孟厂长,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孟海不慌不忙:“没关系,说吧,这次配合什么?”
“你们厂看仓库的工人死了。”
“又是我们厂?”
陈达愣了一下,这凶手看样子是和废水处理厂干上了。
三人驱车由废水处理厂离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陈达心里积攒了很多问题,比如这废水处理厂到底怎么了,又或者孟海是不是得罪了谁,可无论是废水处理厂还是孟海,这仇恨的种子要种多深才会让凶手迁怒到厂里工人的身上?
到了案发现场,陈达和徐良没急着上去,和楼下负责等候他们的同事交换了一下信息,刑警队的同事说,这尤永刚的致命伤和周志一样,都是被人扎了三刀刺入腹部伤及内脏而亡,可他和周志的家庭情况完全不一样,尤永刚是个光棍,甚至可以说和上一个死者没有人共同点,除了被杀害的手法一致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
“孟厂长,这尤永刚的情况你是不是也得和我们介绍一下?”
孟海很正常的说道:“尤永刚啊,这人不太老实,以前在车间的时候就爱偷奸耍滑,是一个经常给我们单子的生意伙伴安排进厂里的,我也不好拒绝。他人际关系也不太行,总和同事闹矛盾,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给他扔到了仓库里,好歹算是有了个稳定工作。”
俩人性格也不太一样……
徐良再次提问:“俩人认识么?”
“尤永刚和周志?一个厂的,估计认识吧,可他俩绝对没什么接触,尤永刚爱玩牌,周志顾家,一个下了班就回家另一个下了班指不定去哪,接触的圈子都完全不同。”
一个社会关系复杂,另一个生活的很纯粹,这两个人先后被谋杀,还很有可能被同一个凶手杀害,到底为什么呢?
陈达想不通:“走,上去看看。”他想去案发现场,希望在那能得到一些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线索。
徐良在后边跟着,孟海则没有上楼,刑警队的同事就尤永刚的事情为其第二次录口供,也正是趁这个时间,陈达见到了案发现场。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恐怖的现场,死者蜷缩在一间两居室的楼房客厅墙角,手脚都被尼龙绳绳索捆着,整个人像条塞进笼子里的狗,并没有认真对待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陈总觉着这个凶手对尤永刚甚至周志有一种敷衍,抱着一种弄死就行的想法缺少认真的态度,乃至于现场都不做丝毫清理。
一名刑警队的同事过来了:“徐队,这是一间两居室,主卧是死者尤永刚睡觉的地方,另一间卧室已经被改成了杂物事,我们打开门看了一下,里边全是破烂;另外这尤永刚生活习惯不太好,屋子里很脏,墙角的灰很久没有没被清理过,沙发背上要是拍两下都能弹起一大团灰。”
听到这,陈达感受到了一股轻蔑,死者宛如很瞧不起尤永刚的生活态度,既然你让自己生活的地方这么脏,那就和这些灰尘死在一起吧……一般这种情况来说,凶手应该是一个生活的很细致的人……他又想起了周志身上的伤,那一点没用力的三刀就像是凶手的生活态度,细致、精准,没准还是个洁癖。
“看看其他地方。”在技侦和法医没到的时候,陈达没有说太多话,而是静悄悄的转身从卧室走向了其他房间,首先,他看到的是一间卧室,卧室真的很脏,地上还扔着烟盒被撕开后的塑料包装纸,他蹲下身去看床底下时,能从床下看到很多由于灰尘聚集太多造成的毛绒团。
目前来看,几乎所有人都对尤永刚的生活习惯在嗤之以鼻,反而没有发现和凶手相关的的任何线索,此刻,陈达从主卧退了出来,带着受到推开了另一间房的房门时,很小心的没有触碰门把手,生怕破坏了质问的将房门推开,可是,那间杂物间的房门根本不能完全打开,里边堆满了各种柜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很久没人居住过了,甚至还有一股霉味儿。
“储藏室吧?”徐良疑问的自言自语之后,转头看向了陈达,此时的老陈正用手机点亮了手电筒的强光顺着门缝往屋里照,这边面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世界,有被淘汰却舍不得扔的大屁股电视、还有又粗又蠢的电视柜、老式厨房里才会用的碗架子、大概是年前比较流行的木质茶几和木质沙发……
突然间,当手电筒的光线扫过那木质沙发的时候,一道很强的反光由沙发上反射了出来,那一刻,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在那木质沙发的座椅出,斜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看到这,陈达立即打开了拍照功能,将焦距调整到可以清晰看到这把匕首的程度,发现反光点正是没有沾染血迹的位置时,那把匕首斜插的程度很像是被人以抛物线随后抛出去的方式插在那儿的……
“凶手把凶器留下了?”徐良彻底傻了,这凶手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陈达则仿佛在与什么人交流似得看着那把匕首,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良久以后,陈达终于说出了一句:“他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