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如行尸走肉般，他找到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就这么走出房子，走出这栋楼。

仰望天空，雨滴落在面颊上，就好像是眼泪……明明并不伤心，明明更多的，只是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是愧疚感么？

可为什么，更多的是麻木感？

眼中闪过那些人头，女兵求他杀死自己的模样……他有些愤怒，用心声呼唤声音，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需要声音的时候他就消失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他所求的任务，所以他不再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草雉京呢？那个厉害的异界人，他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干掉的啊！

可事实就是，草雉京死了。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剑客，可以一个人穿梭在尸群，单凭一把刀，就能切开拦路的一切的强者……却就这么，稀里糊涂死掉了……

看着早已被丧尸啃食了大半的无头尸体，再看那好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角落里的人头。

安久不明白，为什么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为什么，哪怕是这般强大的生命，也仍然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不应该啊！那只是一个把车辆掀翻的陷阱而已，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设置的陷阱而已！

为什么，明明有鹰眼视野的他不能提前察觉到那个陷阱？为什么一个人旅行至今，可以一人一刀屠戮丧尸，单挑强大凶兽的草雉京抵抗不住一次车祸！？

为什么！？

错乱的思绪充斥了大脑，安久不断念叨着：“明明我没有感觉，明明我对他们没有感情……”抓着头发，他跪在地上，在雨幕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直到眼泪再也止不住，精神彻底崩溃……

而很无奈的是，他确实对同伴的死没有感觉，也确实对他们没有感情。

他很痛苦，但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伤心，他就是……很痛苦而已！

究竟为什么痛苦？！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痛苦，可就是，不知道……他就是只是，好像心底藏着的某个开关被触动，然后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处于痛苦崩溃的状态。

他不断思考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同伴的惨死而痛苦，可就是，想不通明白……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反应都正在一些人用望远镜看在眼里的话，或许他会更加迷茫吧！？

最年长的那人放下了望远镜，对身边的助手问：“数据怎么样？”

那助手兴奋地说：“突破了历史最高！果然，实验体69号的力量来源是精神上的痛苦，他越痛苦，能量指数越强……”说着，他又露出一丝迷惑的神情，“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受自己控制的堕入这个痛苦里。按理说，他应该是为了逃避痛苦，所以才吸收那些让他感到痛苦的要素，转化成可以让他快乐的能量。可这次，他完全沉浸在痛苦的情绪里，哪怕痛苦的要素已经没了，他也仍然很痛苦，就好像是……毫无缘由，他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痛苦……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不像是痛苦的根源，更像是他为了痛苦所以反刍出来的……”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着，看着那些数据的波动，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他沉浸在里面，想要逃出来躲避痛苦，可是又深陷其中……明明他可以吸收掉那些产生负面情绪的情感，那样不仅可以获得更强的力量，还可以摆脱痛苦……可是他，就是不走出来……”

那年长的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欲言又止，然后挤出一丝微笑，对另一名助手下达了命令：“通知他们，就说：人参果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