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喜好潜行偷袭,善长营造诡异氛围,几乎从不选择正面对攻。
所以另一只占据摄孤随身躯的厉鬼,眼见同来厉鬼被奇怪法器吞噬。立刻毫不犹豫掉头就跑,同时摄孤随身体骤然消瘦干瘪。
留白只觉双脚突然被禁锢,低头望去,两只粗大鬼爪,从地面翻出,已牢牢扣住他两只脚掌。
紧接着脸上、手上触感微凉,借着直刃柔光,可以看到他和水志树身周,忽然飘落下丝丝血雨。
那另一只厉鬼,反应不可谓不快。及时用出血肉鬼术,不求伤敌致胜,只求阻敌逃生。
但留白的回击,也同样慢不到哪里去。
他当即根本不管脚下鬼爪和身前血雨,抖手便把魔笔“描魂”朝摄孤随背影飞掷出去。
摄孤随被魔笔尾端刻刃刺穿后腰,立刻不支倒地。他体内凄厉鬼啸声响起,留白这边鬼爪和血雨异象登时消散。
拉上水志树,留白快步赶到摄孤随身旁。指肚大小的淡银色鬼角,被魔笔析出落到摄孤随背上,显见他体内厉鬼也变成了颜料。
但魔笔吞噬万灵可不分对象,已吞完厉鬼,自然毫不停顿继续吞噬摄孤随。幸亏留白及时赶到,拔出魔笔。
再看摄孤随,先让厉鬼抽取血肉精元施展鬼术,又被魔笔顺便多吸了一口。两轮下来,挺棒的帅小伙,已变得皮包骨头般残喘待死。
留白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倒转魔笔“描魂”,将笔前柔韧端锋插入他后腰伤口。笔中刚刚萃取出的万用颜料,消耗掉近三分之一,才把摄孤随将将治好。
水志树在旁看到摄孤随惨状,脸色几番变幻后叹气道:
“唉,也罢!也罢!二叔公总算没看错人。你小子整天吹那破骨笛虽然闹心,但能以身诱鬼,的确不是个怕死的。只要往后没事儿时别再到处瞎吹,我水志树就当你是个好朋友!”
摄孤随勉力翻过身,冷着脸傲娇道:“谁稀罕?都不懂欣赏我的曲子,能算个蛋的好朋友!哼……!”
水志树立马被气得七窍生烟,手指着摄孤随愤然道:“就你那破曲子还敢说欣赏……?”
留白可不会让他俩此刻,因为这等闲事再起争执。虽然刚才摄孤随吹奏的曲子,令他一度也有想要打人的冲动。
他拍拍二人截断话头,笑着问道:
“厉鬼附身的滋味可不好受,等于从生死线上兜过一圈。今夜才刚刚开始,怎么样,还敢继续拼下去么?”
摄孤随闻听,当即把脖子梗起,接口回应:
“怎么不敢?我刚刚就是以为这辈子最后一次吹奏,才能那样全情投入。我爹娘都被厉鬼噬魂而死,只留下这根骨笛。能多灭掉一只厉鬼也是好的……。
‘断妖鬼’大人,您不就是想让我吹着曲子诱鬼上身么?没的说!让我从现在一直吹到天亮都成!”
他说完,还气哼哼特意瞟了水志树两眼。
管弦世当然也不含糊,马上接着道:
“你瞅啥?我水志树自从被二叔公收留,都跟着他经历过三座新建堡寨了。甭管遇到大事小事,还从来没含糊过。可不是你这等新嫩愣头青!
就你那小样儿?整天到晚除了鼓捣点闹心曲子,你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