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若是我们擒住了此人,让文火香会有了警觉,我们若要剿灭他们岂不是要困难许多。虽说这文火香会一直在锦衣卫的密切监视之下,可是想必还是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情况,如能妥善利用此次机会,放长线钓大鱼,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可是此人轻功超妙,便是我等也追不上他,怕是难以跟踪。”申屠余华适时地表演了诤臣。
“你们莫要担心,我方才已经命人将此人画像传谕各路锦衣卫镇抚司,命他们留心此人行踪。我们不需要时刻知道他在哪里,只需要心中有数便可。依锦衣卫卷宗所示,文火香会的大部分核心还是在甘陕巴蜀的的村落,那里民智未开,容易蛊惑。若是我们发现此人出现了某些城市之中,想必就是要见更高层的人物或者他们要有大的行动了。”朱瞻基回答道。
“而且鉴于我们还要收服整个江湖,手上力量不足以支持同时对付两方,须得妥善利用一嗔等人,将他们引向文火香会。这样的话,若是知晓的太过清楚也没甚必要,只要给个大概方位,我相信一嗔等人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殿下深谋远虑,菁华受教了。”申屠菁华智谋不及兄长,只好扮演这个捧哏的角色了。
“还是圣上眼光长远啊。这蒋瓛和文火香会都在控制之中,却等到现在才抛出来自然是想让我们借力打力,顺带收服武林。”朱瞻基却表达了对于皇帝陛下的景仰。只是朱瞻基也只猜对了一半,永乐皇帝乃一代雄主,所想的并不只有这么一点。
“只是可惜少室山一行,从那方丈老秃驴那里还是没什么收获。没想到那老秃驴如此强硬,死活不肯跟我们合作,不然我们隐在后面办起事来也更容易,整件事情也能处理成少林寺剿除叛逆,名分上占据优势,以后也便于收编。”朱瞻基说道。
“殿下莫要着急,以我观察,少林内部并非所有人都和少林方丈一般固执,戒律院首座似乎就不是很喜欢一嗔,或许能从他入手。”
“也罢也罢,此事暂且不谈,余华你说说来仪堡大会的场景吧。”朱膽基摆了摆手,转头问道。
“禀殿下,不出殿下所料,果然有人在来仪堡上为一嗔出头,要讲真相说出,而后一嗔更是亲自到场,与堡主凤冥霄大战一场,随后便被日前在蒋府出现的武当青年救走。”申屠余华答道。
“你没有出手追击,多生事端,此举甚好。我们并不需要太过着急,只要静静地等待此事逐渐烧起来,烧遍整个武林就好了。那你叮嘱观察其余各派的事做的如何了?”朱瞻基一听,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此事殿下也被殿下料中了,方才属下查阅卷宗后发现有六人的行为与卷宗记载不符,此六人与一嗔或多或少有些仇怨,但是在声讨一嗔之时却是一言不发,至多不过随声附和两句,待到有人想要说出真相时又变得暴怒无比。依属下之见,这六人定然属于文火香会的势力,受上方指派,前去查看情况,却又要尝试将此事的影响压倒最低,故而有此表现。”
“很好,马上命人盯住这六人以及他们身后的门派,务必挖出那些人背后的文火香会势力,等到必要时刻再一网打尽。若是要出手,就必须掌握全局,不能给对手留有余地。”朱瞻基冷酷地说道。
“那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殿下明示。”申屠余华问道。
“接下来就要等,等凤冥霄他们坐不住了,要上武当少林挑事,那时我们借凤冥霄等人削弱武当少林,然后在适时地把真相抛出去,让他们再调转枪头,与文火香会对冲,最后我们在出手剿灭文火香会,还能压服整个武林,完成任务。”朱瞻基静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不过此事不能拖太久,若是蒋府命案的风头弱了下来,最后未必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所以传话给凤冥霄,刺激他一下,让他加把火,抬一抬一嗔当年西湖之战的事情,以免江湖人健忘。至于压服少林武当以后,我担保扶持他为武林至尊,封他夫人为一品护国夫人,届时武林多足鼎立,方才符合我们的设想。同时我们还得牢牢控制住一嗔他们的行踪,目前可有消息?”
“一嗔三人离了来仪堡后,一直有锦衣卫追踪,方才有飞鸽传书传回消息。”申屠菁华一边回答,一边取出一枚蜡丸,交给朱瞻基。
朱瞻基打开蜡丸,得知一嗔等人被一名神秘高手伏击,意图用一嗔的死弄个死无对证,心中不免一喜,暗暗腹诽文火香会的愚蠢让一嗔这把刀离自己预想的更近了些。
话说那日,一嗔、韩识荆于路边茶摊遭遇孟天星后,也是苦战了一番。韩识荆虽说前两招都能接下来,可是毕竟年少,功力相差甚远,若不是一嗔及时出手,只怕走不过十招。
一嗔犹豫了许久,感念这年轻人仗义相助,决定先保护韩识荆,于是一声虎吼,加入了战团。得了一嗔这一助力,韩识荆自然心中定了几分,剑招也施展的更为流畅了。然而孟天星成名数十年,此刻以二敌一。
孟天星手上忽然加力,暂时逼退了两人的进攻,向后退了数步,拉开了距离,阴仄仄地说道:“你们以多欺少,不似正道风范啊。”
“前辈乃绝世高人,我等具是晚辈,莫说以一敌一,便是以二敌一,也是对前辈的大不敬啊。”韩识荆也是针锋相对,口舌之争也是丝毫不让。
“好一张利嘴,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厉害。”话音未落,孟天星化掌为刀,将身边的长凳劈作两半,分持手中,只是稍加改动竟然与双钩有几分相似。
“年轻人,接招吧。”有了兵刃的孟天星信心大增,一招“比翼双飞”,扑向韩识荆两人。
两人眼见孟天星气势汹汹地扑来,倒也不惧。只见一嗔身子一沉,一手护胸,紧守门户,一手伸出食指,点向孟天星,而韩识荆却是如燕子般从一边掠去,手中兵刃直指孟天星肋下穴道。面对两人的夹攻,寻常人难以抵挡,只是孟天星成名许久,却不是寻常武林人士能比,只见他面带冷笑,左手微微变招,抵住一嗔后,右手使了一招“路转西桥”,反打韩识荆下盘。
这两招钩法一快一慢,一稳重一灵动,俨然出自不同钩法,却在一人身上显现,令人惊奇不已。韩识荆识得厉害,只好暂避锋芒,闪过了这一钩。一嗔出手较早,招式用老,已然无法闪避,无奈硬提一口气,一指戳在孟天星手中的半截长凳上,登时感到一股大力传来,震得自己手臂酸麻,虽说倒是在那节长凳上留下了一点记号,但也惊骇与对手的力量之强。
有了“兵刃”的孟天星一改之前店小二的猥琐样貌,整个人生出一股强烈的自信气魄,双手分使两套钩法,变幻莫测,竟然压得一嗔韩识荆两人几乎透不过气。一击不成,孟天星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不等一嗔缓过气来,再度腾身而起,双手分攻两人,招法之凌厉比刚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