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吴一品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刘金苹。
“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啊?”刘金苹焦急地问。
“中国的警察,总不至于管到美国去吧?你别慌,我再想想。”一品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平日里一般多久联系一次你女儿啊?”
刘金苹见吴一品在忙碌,也加入了进来,解释道:“国际长途怪贵的,我一般都是半个月跟女儿通一次电话,基本上都是她打过来的。”
“叫我说啊,过一个星期你再打来试一下,因为你们一般情况下是半个月联系一次嘛,这不时间还没到吗?”吴一品瞎说着,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充足的理由来说服刘金苹。
正在这时,QQ消息来了,钟欣凤回复道:“我们断绝母女关系吧,一个大年三十让我不要回家的人,不配做我母亲。我正在上课,不要打扰我。”
冷冰冰的话语,如此刺骨,让吴一品这个旁人也感觉有些无法接受。
“眼镜儿,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不是给我申请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就是可以上网的那种,可以发照片发消息的那种?我找你,是想试一下,看能不能通过那个东西联系到姑娘。姑娘一个人在国外,年也过得那么窝火……”刘金苹说着,又哭了起来。
吴一品心里一阵慌乱,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钟欣凤既然回信息了,至少说明现在没啥事。吴一品寻思了一下,骗刘金苹道:“之前那个QQ被盗好久了,收不到消息了。”
“你咋这么不小心,手机咋还被偷啦呢?”刘金苹一本正经说,“石月城现在扒手多,你可得自己多加注意。我还以为你可以问她消息呢,不然就不叫你来了。”刘金苹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吴一品有些不忍心,解释道:“不是手机被盗,是QQ被盗,就是在网络上被别人把密码给改了,我登陆登不上去了。”
“王八蛋!这么个东西都偷,挨千刀的!”刘金苹怒骂一声,不再言语。
看起来,刘金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正处于更年期,情绪本来就起伏大,加之和女儿闹了架,受了刺激,现在联系不上,难免想得绝。加之平日里没有亲人可以交流宣泄,更是雪上加霜。
而刚刚,经过与吴一品的交流,她心中的不快、悲伤和自责得到了一定得宣泄,所以整个人的状态也就好多了。
吴一品逗她开心道:“丈母娘,母女之间哪里会有隔夜仇,过个十天半月就好了。一家人,不就是吵吵闹闹一阵子,嘻嘻哈哈一阵子,就这么过来了啊?我和我爸还不是闹了架,我才提前过来的啊!本来我们领导是让我过了正月十五再过来的。”
“你这孩子!一年能回几趟家,还和老爸吵架,你们这些小屁孩,真是的!你们领导可真是个好领导!”刘金苹拍了吴一品一巴掌,那感觉可真像是母亲对儿子。
吴一品嘿嘿一笑,半年没见,他此刻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她又老了很多,背驼了,满手的皴口,还多了几缕白发。
气氛缓和下来,二人一边交谈,一边收捡着满屋子的狼藉。交谈中,吴一品得知,去年大学开学以后,香味阁的生意还算不错,刘金苹攒了三万多块,其中百分之七十汇给了女儿,百分之三十留着给女儿办嫁妆。
大致将屋内收整齐,吴一品又打算帮忙洗碗拖地,刘金苹哪里肯依,说堂堂一个干部哪里能做这些脏活,把他给赶走了。二人约定,元宵节吴一品来香味阁吃元宵。然后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