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城门桥。这就是他目前大学所在的城市的标志性地名，本以为自己离开了事件的发生地，就能在现实的地域中与事件隔绝开来，但是没想到这样都是妄想。

对方能够找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必然是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至少在某种特殊的时间里，有过一面之缘。

柯泽这样想着，搭乘城内公交如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等到柯泽以一个迟到者的身份赶至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桥上伫立多时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柯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这个面容消瘦的男人，就是一年前销声匿迹的杜方。即使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这个男人已经被拖垮成了皮包骨头，但是那双带着丝丝忧郁的丹凤眼，柯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见面，杜方便开门见山地将事件的一切真相告知给了柯泽。

“杀死陈骁的不是我，是顾子航。”杜方的一句话让柯泽有些无法接受，没有理会柯泽惊诧的表情，杜方继续道：“我不知道顾子航为什么要杀死陈骁，不过他在饮水机中下毒的场景正好被我撞见。当时已经丧失理智的顾子航本来是要杀死我灭口的，但是被我幸运地挣脱。我以为顾子航会因为事情的败露而收手，但是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将陈骁杀害。陈骁死后，我害怕顾子航的杀人灭口，于是只能逃跑。”

“那你为什么不向警方投案？”柯泽适时的疑问打断了杜方的陈述。

“不可能的，顾子航那个家伙在我的社交账号里给我发了私信。警告我如果一旦将他杀死陈骁的事情袒露出去，那么我的家人……”

“那陈骁的社交账号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三番两次出现的账号被盗是怎么回事？”

杜方叹了一口气道：“全部都是我做的。因为我在高中时期就对黑客技术特别痴迷，所以黑进你们的社交账号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出于对顾子航的忌惮，我并不能肆无忌惮地将真正的凶手公布出来，但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收到了顾子航的严厉警告。此外，“社交病毒”网站也是我一手创建的。我创建这个网站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帮助我的同伴。”

“能够，帮助你的，同伴？”柯泽的疑惑明显地写在他脸上。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长时间的流浪让我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只有在经过自己的亲自确认之后，我才能确定之前的老同学是不是已经被顾子航收买或者威胁，成为了他的同伙。但是就、如果仅仅是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应付顾子航。”

“你的意思是，毒品这个i的使用者就是你自己？”

杜方表示默认。

“那么，最后的撒旦这个i的使用者是？”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就是顾子航。”

“你打算怎么办？”柯泽向杜方问道。

“你带着顾子航杀死陈骁的证据回到我们之前念书的城市，向警方报案。如果由我亲自回去的话，一定会被先当做嫌疑犯逮捕，到那时就完了。”

柯泽遵循了杜方的建议，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办理好了机票。一下飞机，柯泽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当地警局，将一年前谋杀案的证据提供给了当地警方。当警员冲进顾子航的房门的时候，他还在社交网站上给杜方发送恐吓信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顾子航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陈骁吗？”顾子航盯着柯泽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恨意，道：“因为他总是要阻挡我。从小到大，他总是排在我的前面，无论是学习成绩、受女孩子的欢迎程度，只要有他，我就只能当一个被掩埋在阴影里的透明人。甚至是对于我喜欢的女孩，他都要不择手段地和我抢，他这个人已经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了，为什么还是偏偏要和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