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贴近他的耳朵惴惴说道:“父亲,今日您与李伯父的作为恐会得罪长孙大人,恐怕他将来会对小珝不利。”
华浓的担忧一点不错。
县令派出的两个侍卫累死了几匹宝马总算是到了长安。
长孙府的外观像是现在农村的老宅,青灰的石阶,有些发黄的木门,门顶上“长孙府邸”四字已斑斑剥离。
如果非要为这府邸做个评价,也只能送上两个字——寒碜!
县令的侍卫也顾不上“欣赏”,“啪啪”敲打着房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
“长孙大人可在?我们是益州衙役,受益州长孙公子所托,找大人有急事,人命关天,请速速通报。”其中一个侍卫拿出自己的腰牌请求。
“好,我这就去。”老头一听事情紧急,转身就往室内跑去。
长孙无忌让老头把来人叫进大厅。
一进府内,桥栏玉砌、门朱殿煌、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就连往来的婢女一个个也生得珠圆玉润,一切与那门前的寒酸形成天壤之别,显现出皇亲国戚的富贵逼人。
长孙无忌正背着手站在堂中。
两个侍卫跪下叩拜,一人将手中的书信双手举过头顶,呈给他。
长孙无忌越看越气,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紫,转黑。
心想打狗还得看主人,既然长孙青已表明身份,他二人居然敢不上奏就杀了他,还想要屠杀满门。
李勣与武士彟同自己均为开国功臣,他二人定是见我妹妹做了皇后,权势在他们之上,心生妒嫉,想趁机杀害我的族人。
他不分青红皂,凭着自己的臆测妄下判断。
居然当着两个侍卫就破口大骂:“武士彟、李勣你两个杂碎,他日你二人若落到我手中,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穿好官服立马进宫,去找妹妹向李世民求情。
没想到长孙皇后却与哥哥不同,是个冷静的女人,从信中大致看出长孙家依仗她的身份有仗势欺人之嫌,况且这益州一族只是庶出的一个分枝,与她们并无太浓的血缘关系,只是毕竟涉及长孙家的名声,又不得不管。
她带着哥哥一起来到紫辰殿,李世民正在那里批阅奏章,脸上早已气得青一块紫一块。
太监传话后,二人入内。
“臣妾叩见陛下”
“臣叩见陛下。”
两人分别叩首。
李世明上前扶起他二人。
“皇后可有要事?”
那县令的信中并未道明李勣、武士彟砍杀长孙青、将其他族人下狱的原因。却说是被小人欺辱,无端受害。
长孙皇后是何等的睿智,她只将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并不加任何情绪和判断在里面。
李世明听后反而满意的展开笑颜,将一封奏折递到她手上。
“皇后也看看。”
那上面字字灼心,说的全是益州的长孙家族如何欺压百姓、滥杀无辜。
奏章正是由李勣传来,皇后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气得娇喘连连。
“陛下且不可姑息养奸,秉公办理就是,咳……咳……。”说完一阵咳嗽连绵不绝。
见爱妻气成这个样子,李世民上前安慰:“皇后切莫生气,朕定会妥善处理。”
长孙皇后羞愧不再多言找个理由离开,长孙无忌心知理亏也欲一同出去。
李世民叫住他。
“兄长可有自己的看法?”
兄长二字一出,对长孙无忌可是莫大的尊重。
长孙无忌有意袒护,却并不卖他的账,反而言语中将李世民牵扯进来。
“陛下,天下皆知长孙一族乃是皇亲国戚,若是公然处决他们也相当于是在世人面前打陛下的脸。不知陛下想如何处置?”
李世民心想自己江山不稳,还要靠长孙家顶力相助,如果现在处决他们,定会让其他长孙家的人不满,如果他们倒戈勾结太子余党,弄不好又会天下大乱,何不暂且放他们一马,日后再作打算。
想到这,李世民写下一封诏书,他深知李勣的脾性为保他们人头不落,特让长孙无忌亲自前往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