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京城,一个背着三根白羽的传令兵循着上京城主道快马加鞭直奔皇宫,李玄循着声音望去,瞧了眼热闹。
李玄在马庄门外打算进去挑匹快马,之前那个唐轻舞仗着有马,欺负自己,于是买马被李玄摆在了首位。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三白羽传令兵入京了。”李玄听着旁人的话,又望向了那个快要消失的三根白羽并没在意。
李玄看着那些高大的骏马,就像那个世界的人看超跑一般,有眼看没钱买。
传令兵如过无人之境,在皇宫外墙并未减速,直冲正殿而去,而皇城内巡逻的皇家近卫也未阻拦反而默契的让开了道路。
马蹄声在皇宫内咯哒咯哒的响着,正在早朝的文武百官,纷纷侧目循声望去,那传令兵直到正殿台阶下才跃身下马,飞速冲入皇宫,边冲边喊:“北部边塞被破,蛮子先锋还有数日将到达通州。然通州守军仅三千。”
高堂之上,声音平淡却显露威严:“那一万北威卫大军呢?陈勇大将军呢?”
“暗卫情报有误,并非部落秋季入侵,而是那北蛮王庭整合二十五万大军,南下,石图部落联合瓦尔巴部落两万人南下只是先头部队。陈勇大将军命残部收缩到通州城。”
“二十五万....”朝廷中不知谁人说了一句,正殿如同炸开了锅。
“这该如何是好,北境是我们防御最好的城池,还修建了长城...”
“应该革职,革陈勇的职。”
“不应该怪陈大将军,是暗卫的问题。”
李道宗听着大臣们的争吵,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十年前,先皇在世,根本不会出现正殿这种场景,那时的曾家家主还是父亲的亲信,那时王家也没掌控暗卫,先皇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有力,臣子从未质疑,不会像现在这样,那时的蛮子,畏惧大燕,竟然自退一千里,北上求生。
可是这十年沧海桑田,那曾家,那王家为官从商,克扣军饷,官权交易,其他宦官世家,相互勾结,当时的大燕自己并未完全掌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落到如今田地。
李道宗叹了口气:“诸位爱卿可有计策为朕排忧解难?”
原本还在喧哗的正殿变得鸦雀无声。
李道宗看向曾家那个闭目养神的曾箜,又望着空缺的本应该坐着的王家的王斯凉,不由想笑,感到人生如同一场戏一般,昨日种种,一一浮现,他好恨,恨自己心慈手软,恨自己念旧专情,恨这个老天,不给自己机会。
李道宗定了定神:“既然如此,那今日早朝结束,诸位下去休息吧。”那一刻,爱卿这个词,成了李道宗感到最恶心的名词。
辉煌的宫殿,油灯千盏,绿瓦红柱,纯金龙椅上的李道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那龙椅上的皮垫也挡不住金属的寒气,生硬。
李道宗缓缓站起,挥手屏退身边的太监宫女,看着那些有说有笑退朝的大臣们,李道宗缓缓走下皇位,轻轻抚摸了一下身边的柱子,慢慢的走向偏殿。
“陛下,李十三道长来了,坐在书房里面。”
守在偏殿的太监说完便俯身跪下了,这次李道宗并没有不理会,而是慢慢托起,再开门走进去。
“十三啊,近来可好?”
“依然如旧。”
李道宗笑了笑,“怎么想起来找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