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无名此时可谓是相当的狼狈,他很想放下一句国骂发发狠,但他不能,那也太失身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锅灰,回到神座的位置坐下。坐下之后还更改了神殿的坐标,严防自己被轮。
你别看什无名被打成这个熊样,这神座可是纹丝没动。神可以人格化,椅子可不能,代表了神权的神座,其强度堪比神器。
众人都没敢说话,毕竟什无名还是他们信仰的核心。这个时候上去贫嘴,那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暴怒。”
“在!”秦豹上前一步,抱拳拱手。
“这件事儿,你去查一查,顺便给他们些教训。”什无名坐上神座之后,身上的脏污痕迹缓慢消失,一些本就细小的擦伤也逐渐愈合,恢复了日常的高冷神态。
“是!”这秦豹也是一位利落之人,领了命就转身出去了。
“不朽,”什无名又看向姜簿,“当年丢的那东西,你取回来了?”
“是!”姜簿应着声儿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圆润饱满的白玉镯子,进步向前给什无名呈了上去。
什无名把玉镯接到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玉镯,是个啥呢?
诸位还记不记得姜簿前段时间,去办了个私事,就在那件私事之中,他还得了三个人头一个晶核,再之后这些东西又让老葛给偷了。
这仨人头和一个晶核,算是顺带着拿的,他的目的嘛,是迂旁溪、雪、明三人运送的那个木匣。而那个木匣里装的,就是这个白玉镯。
今天既然谈到这儿了,我们就顺势把这玉镯的方方面面都介绍介绍,顺便再介绍介绍这信徒到底是咋来的。
玉镯,名‘翕’(xi,一声)。
就如同苏头儿猜测的,信徒也并非不死不灭。他们会死,不仅是‘人被杀就会死’的那种‘会死’,即便一生无病无灾,最终也会死于寿终正寝。除非像姜簿那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不然信徒的寿命跟普通人无二。
既然会死,还能保持一定数量,就说明这信徒存在更替。旧的去了,新的就得补上。
我们现在所说的‘信徒’,可不是广义的那种‘信仰某一教派的人的称呼’,而是特指作为‘世界意志’表现者的‘神’,其下拥有世界本源力量的信仰者。虽然他们对‘神’也表现出了非常巨大的尊敬,但实际上,他们信仰的应当是‘世界意志’。
这信徒死后,就会产生一枚翕,而这翕,就是给普通人赋名、将之转变为信徒的钥匙。
信徒名和真名,是二位一体的称呼,所有信徒的信徒名和真名都有一个同音字,你比方说不朽-姜簿。这可不是我瞎起的,而是世界意志决定的。
虽然世界意志也是我设定的。
而信徒的筛选,当然也是要有很多仪式性的成分在里面。虽然翕已经拿回来了,但是随便找个人给他赋个名就变信徒这种事,一个字,‘做不到’!
魔医,暂时还不是信徒,只能算是一个‘徒外积极分子’,姜簿拿回来的这个翕,已经有了烙印,没法用在魔医的身上。
那眼下这枚翕是谁死了之后留下来的呢?
此翕乃是上一辈‘蛊惑’遗留之物。
那就怪了,这一辈儿可是有蛊惑的,天天跟什无名在一块‘geigei蕉谈’的,就是蛊惑-谭古,这翕要是还没使用,他是怎么当上信徒的呢?
这里面书中带言,谭古,是个异类。他这类人在修真小说里通常有个名号——通天之人,这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与天地大道相呼应,深得蛊惑之法。
我说的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出生’。具体咋回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晓之以理的进谏和动之以情的劝诫是我的日常工作,当然,也有些人将之恶意的理解为欺骗与教唆。
他们总认为我‘诱导当事人的思想’、‘侵犯了当事人的利益’而‘满足自己的目的’,诚然我是满足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有损于他人。想要回报就要有付出,我只不过像一个苦口婆心的教授,让你忍受现在的艰苦,为的是让你拥有美好的未来。当然,在你研究有所成绩的同时,我会顺便拿到一些奖金,但这并不是我的目的。
想见彩虹哪能不经历风雨呢?想拥有‘老妓从良’的佳话,你得先有‘少女失贞’的过程才是。
所以,我是一名引导者,是不被人理解、默默付出的教育家。
我可不像那些理论与实践严重脱节、被学生与后台所成就、经常出现在日报与荧屏中、花着海量纳税人的钱却毫无产出、甚至不端、甚至造假、甚至干出更加不体面事、最终消散于负面新闻的蛀虫们。我是一名入世的隐士,是那种对他人的影响远远超过自身名声的言者。你可能经常提起我说过的话,但是你不会想起我。
就如同你在说‘救救孩子’的时候,并不会想起鲁迅。”
这是当年谭古对姜簿所做的自我介绍,这时候的谭古可还没有信徒加成呢,就把受了两天HR临时培训的姜簿给忽悠瘸了。
而且谭古他的名字,本来就是谭古,里面恰巧有这么一个跟蛊惑的‘蛊’同音的‘古’字。
有人可就纳闷了,这种未经处理的名字,虽然也有‘gu’音,但和那些经过处理的、由翕赋名的名字,能一样么?
通常来讲,不能一样,这和写程序的时候输入max(A)或者‘max(A)’是同一个道理,前者是一个函数、后者只是一个名字。
但这个世界,跟通常情况不大相符。首先这个世界极小,小到这个黄瓜形状的星球是唯一一个拥有生命的星球,且地球的语言早就已经统一。语言,本就拥有不可预知的力量,任何力量在高度同化的前提之下,都会变得愈发强大而不可捉摸,潜移默化中形成规则,甚至左右世界的本源意志。
所以说~不论如何,蛊惑的这个翕,算是省下来了。
而后,当年,因为一件秘闻,这翕被整丢了,一路漂泊荡漾,最终落到岩雀手中,如今被姜簿取回,呈给什无名,也算是物归原主。
什无名刚把翕拿在手里,就知道这东西没问题、肯定是真的,但他还得装模做样的多瞅两眼,结果这不就瞅出问题来了么。
这翕,和王座一样,都是神器。丢,可以。毁,基本不可能。这也是当年东西丢了没着急找的原因。但如今,翕的内核居然有一道细微的裂纹。
什无名定眼儿细瞅,这裂纹居然还在扩大,离他最近的姜簿也发现了异样,一脸疑惑的看着什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