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衣大汉闻言,怒道:“从来只有咱们欺负旁人,哪有人敢欺辱你我?!追到家里来打,这是要翻天了。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否则咱们如何能在此地住下去?!叫人知道,你我兄弟一世里抬不起头来!”说着便冲上来动手。
此时,熊憨儿也听到动静,从后门赶了过来,在门外高声叫道:“公子莫慌,小的这就冲进去救你!”接着只听一片声的撞门,几个家丁忙去堵门,却哪里挡得住?只听“嚯啷”一声,整副门板被熊憨儿撞倒,将几个家丁都压在下面。
此时那两个人也丝毫没讨到半分便宜去,熊憨儿赶上来将那赭衣大汉拦腰抱住,直直地摔了出去,将一溜儿盆栽的五尺多高的海棠撞得七零八落。这一大汉撞了一头一脸的土,更加恼怒,烧红了眼睛,将腰上缠着的熟铜链子锤拿在手上,泼风也般抡动着冲了上来,玉龙衣跃身避过,熊憨儿躲闪不及,左臂上挨了一下,登时青紫。
那赭衣大汉不分敌我,只一味打去,伤了好几个家丁,连他兄弟背上也挨了一下。
玉龙衣捏起一块石子,看准机会打过去,正中他手腕,若是常人,怕是早将兵器脱手,这大汉却骁勇异常,兀自忍痛向玉龙衣攻来。
玉龙衣一面躲闪,一面在心里计较,自己虽不想要重伤他,但照此打法,除非他力竭,否则不可能住手。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危险,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思及此,便将月章剑握在手中,准备将那人的手腕砍断,然后离开。刚要动手,只听有人喝道:“看老夫面子都且住手!”
玉龙衣闻言跳出圈外,那两个大汉也垂站立,不复之前的凶横。
只见一位须皆白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上前来,那老人身量极高,两道银眉如剑,一双虎目生威。走到近前站住了脚步,缓缓扫视玉龙衣一眼,转头对那两个大汉喝道:“驱虎、屠豹,你们不是该在祠堂罚抄写家谱么?如何又跑出来生事?!还不快滚回去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门!”
那两个大汉听了,不敢违拗,垂头丧气地去了。
玉龙衣知道这个老者定是家主了,便忙上前道歉,说道:“前辈息怒,是在下不晓得此地规矩,闹出了误会还请见谅。”
那老人不疾不徐道:“你也莫要同我装蒜,我这两个孙儿惯会欺压人,还从未吃过这等亏。我看你也不是良善之辈,老夫自二十岁起,还没人敢打到我家里来。你趁早说明情由,到底与我家有何仇怨?值得你这般穷追不舍?”
玉龙衣陪笑道:“说起来也不过是你的孙儿想盗我的马,既然没得逞,那也算不得仇怨。我今日来,只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坐骑看上了你家的白马,我本想问问可能买下来,却不防贵府的上下人等均是一副火爆脾气,说不到三句话便要动手,难不成我就站在那里让他们打?自然是要还手的。”
那老人笑了一声道:“好个伶牙俐齿,我也懒得同你分辨情由。我家的马断乎是不卖的,你不须再打问。但你将我家打成这样,说不得要描赔。不知你身上可带有钱钞?”
玉龙衣道:“论理也该我陪些银子,但不知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