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姨婆也笑,亲昵地拍着她的后背道:“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样会逗人开心。你这样子别说是我们,便是那路上走的、不相识的也要不住口的夸赞。你这几个舅舅姨娘家生的都是男孩,个顶个的淘气,气起人来,能叫死人活过来。只你这独一份儿,要不疼你可算怪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晚饭时候,饭厅在后院。玉龙衣猛地想起万里横行来,对姨婆说道:“龙衣的马怕是还在后门外,劳烦姨婆叫人开了门把它牵进院来。”
姨婆道:“说起来不为这马儿咱们还不知何时能相认呢,快快请进来,好生看管着。”
说来也怪,万里横行素来不让别人牵,除了玉龙衣也只幽鸢和孤舟白可以,但前日它就被屠豹牵走,如今外公家的仆人也能将它牵进府来,可煞作怪。
玉龙衣外公家富庶殷实,光仆从就有上百人。还未到饭厅,两位舅母就已经迎了上来,玉龙衣忙一一见礼,这两位舅母将玉龙衣围住,不住声地赞美。
这个夸漂亮那个赞懂事,几乎要把好听的词都用上一遍。
玉龙衣看着姨婆只是笑,姨婆道:“你们莫要再夸她了,才刚在前头,这丫头已经取笑咱们一番了。”
两位舅母忙笑道:“龙衣想是谦逊,哪里像我们生的那几个孽障,只一味胡天胡地,给个戏袍就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
原来玉龙衣的大舅舅骨毅因被人谗害下狱致死,妻子宗氏恰逢难产,一来伤心过度二来胎位不正,母子二人便都亡故了。因此只有二舅舅三舅舅和两位舅母还都健在。
缃姨婆因此说道:“可是呢,驱虎屠豹斩狼缚鹰几个也不要在祠堂罚跪抄家谱了,难得有这么大的喜事,皇帝老儿还须大赦天下呢,何况咱们。”
两位舅母听了忙谢了,命人去祠堂请玉龙衣那几位表兄弟。不一时,四个黑铁塔般的大汉走了进来,其中驱虎和屠豹是和玉龙衣见过的,正是因为几个人一番打斗,方才引出后面的事来。这两个见了玉龙衣扮作女装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玉龙衣上前盈盈一礼,说道:“两位表兄好,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屠豹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道:“你居然是个女的?!可打得我好。”
驱虎道:“原来你就是大姑姑的女儿,那就难怪了,我们挨了你的打也没什么。”
后面的斩狼缚鹰上前给玉龙衣请安,也俱是粗枝大叶的人。
不一时,骨老员外也到了,众人按辈分年纪落座,唯独玉龙衣被安排在外公和姨婆身边。几位表兄弟虽然粗鲁,但在骨老员外面前都屏声敛气,不敢造次,只是埋头吃饭。
一时饭毕,众人便去前厅叙话。掌灯时分,二位舅舅办事回来,少不得又是一番厮见。
玉龙衣自此在外租家住下,不过十天左右几位姨娘也6续到了,楚、妆、容、妍、可、展、眉七位姨娘,只有妍姨娘嫁得最远还没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