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阙道:“领日前所提的联姻之事须得太后定夺,毕竟婚姻大事要得父母之命,我纵为兄也不能越俎代庖。”
叱尊罕哈哈一笑道:“不急,不急。我诚心同贵国修好,岂会连些耐性都没有?”
二人坐在观猎台上最中央的位置,玉龙衣坐在玄青阙身侧,其他四大部族的领同北多的几位重臣分列左右。玉龙衣知道玄青阙此次带自己前来观猎的目的,绝不是让她散心这么简单。他要立自己为公主,朝中反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因此玄青阕刻意挑选这样重要的场合让玉龙衣露面,为的是向朝臣表明立自己之决心。
而坐在一旁的羯奴领叱尊罕心中则有了另一番计较,原本打算借助畋猎的机会跟玄青阕再次申明娶玉润公主玄长袖的事情,但见了玉龙衣,便将之前的想法搁置起来。私底下倒要好好打探一番这个美人儿玉满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在场的北多群臣也是第一次见玉龙衣,虽然早就知道玄青阕为了她几乎废了皇后池鲤儿,想必是个美人,及至见了真容,心里都不由得赞叹这女子的确生得太过动人,难怪玄青阕为了她竟公然与金太后龃龉。当然也有人觉得玉龙衣太过妖艳,只怕应了那句“红颜祸水”,玄青阕虽则做了二十年的皇帝,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
且不提台上众人各怀心腹事,台下北多的羽林卫同五大部族的勇士早已准备停当,彩旗猎猎,鼓角声声,惊得山中的飞鸟忽起忽落。
北多上将军钦屈兵站在台前朗声话:“今日狩猎,意在为欢。双方勇士,各凭本领。猎物五等:虎、罴、鹿、豕、雉。巳时起,击鼓为号午时止,鸣金做准。”
早有人牵来两匹骏马,恭请玄青阙和叱尊罕。玄青阙不忘侧头低声叮嘱玉龙衣道:“不可贪玩淘气,那些大臣们正要盯你的错处,切不可因小失大。”
玉龙衣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便低声应了一句。
那蚕狁的公主笑嘻嘻看着玉龙衣道:“玉满公主,你不下来较量一番么?在我们那里,女子也要狩猎,可不只是花朵儿一般中看不中用。”
玉龙衣看她一眼,她却看向叱尊罕,玉龙衣心中恍然,知她一定是钟情于叱尊罕,而今叱尊罕向玄长袖求婚,她自然不满。无从去羞辱玉润公主,却将玉龙衣这个还未册封的玉满公主当作了出气筒。
玉恰奴见她不回答,索性直接向叱尊罕说道:“不知道这中原的女子有什么好,便是娶回大漠也过不惯的,大风一吹,脸儿也黄了、头也乱了,哪还有什么姿色可言。”
叱尊罕听了,不说话,却是转过脸来笑眯眯地看着玉龙衣,想知道她作何反应。
玉龙衣倒觉得这蚕狁公主率真的可爱,忍不住笑道:“公主说得有理,大漠苦寒之地,非心智坚硬之人不能生存。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连所谓的姿色也不过尔尔,没什么好称道的。”
玉恰奴听她如此说,竟不好再抢白她,只得气哼哼地转过脸不再看玉龙衣。
叱尊罕笑道:“北多公主端的是与众不同,玉恰奴,莫要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