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注意,笑一下!”咔嚓,相机拍完。
摄影师掏出笔来,“两位可以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我们可以把照片邮寄给你们。也可以过一会儿到街边的冲印店取照片。”
“一会儿我们自己拿吧,谢谢。我们不急。”陈达昌接过收据。
“上去吧,同学们应该都来了。”
餐厅在外滩老洋房建筑的顶层,最顶上一层和露台都是餐厅。餐厅大多数是外国人,在老洋房里吃着西餐。露台上也放着桌子,只是气还太冷,没人在户外就餐,大家围着桌子喝着酒。另外也就3个同学,苏珊、李山、付佳蕾,加上陈达昌和单善,总共5人。看来大家已经早到了,桌上的面包已经吃光了。
“你们同时到啦?一个电梯上来,真巧。”苏珊话中有话。
“我顺路接陈同学一起过来的,他没来过外滩,我担心他找不到,就去接他了。”单善落落大方地回应了苏珊的话。
“对不起,我这个大巴山来的人,真的是头一次到十里洋场来。不好意思,让同学们见笑了。辛苦单善今接我。我今要不请大家吃饭吧?”陈达昌坐下来,左边坐着李山,右边坐着单善。
“陈同学,别着急请客啊,我们都是新生报到,大家好制了。在上海,制是促进朋友间友情的最佳方案。这次你请,下次是不是就轮到我请啦?不请,多有压力啊。哈哈,来了上海,就按照上海的规矩办了。”李山,很帅气的伙,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锃亮,一件打底淡蓝色的衬衫,一个典型的海派帅哥。
“好的好的,听大家的。”陈达昌赶紧附议。
“大家别争了,都是同学,以后有的机会请吃饭。再怎么,我们都是中国人,吃饭嘛,就是我们的主流文化。哈哈,以后男同学请客,我来者不拒。今第一次聚餐,各点各的吧。”附佳蕾白白胖胖的,短发剪得整整齐齐,话语速比较快。
大家各自点了主菜,播有和英文,陈达昌得益潘二狗子关于西式餐饮的教育,熟练点了一个沙拉,一个5分熟的牛排。
李山提议请大家喝酒,大家餐费自便。得到几位女生的掌声鼓励。
一瓶智利的红葡萄酒端了上来。侍应生开了酒,李山接过瓶塞,在鼻子上闻了闻,点点头。侍应生把酒倒进了一个像夜壶一样的透明容器里。是的,就是醒酒器。
陈达昌也不懂葡萄酒,也喝不出好坏,“我就不浪费葡萄酒了,不会喝。我喝点啤酒就可以了。你们喝吧。”
上海年轻人根本没有劝酒的习惯。
“好的。”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酒杯,碰杯,“祝我们的友谊长青,祝我们顺利毕业!干杯”
面包、葡萄酒、沙拉、主菜、甜品……一顿西餐吃下来,繁琐的仪式感,让陈达昌有些不适应。牛排煎得还行,但比起邱哥的豌杂面,他更愿意用牛排换那碗面。
大家更加详细地介绍了自己。
李山年龄最大,比陈达昌年长4岁。在一家美国公司,世界500强外企做法律顾问,明年准备结婚。
苏珊也在外企工作,一家德国公司,因为公司就在徐家汇,到交大读,对她来是目前最佳选择。未婚,单身。
附佳蕾,已经是孩子妈妈了,虽然和苏珊一样大,但结婚早,生了孩子,就没再工作。打算读了,和老公出国定居。
单善,这样介绍自己:“我是独女,家里的精神支柱,妈妈的宝贝。想结婚,结果还是单身了。读,不是为了找工作,就是为了读书。”
轮到陈达昌了,“我从在大巴山下长大,喜欢数学,大学学的是数学。但是后来做了跟数学没关系的事情,做了些生意。读,不是为了找工作,就是为了读书。”他一点没有学单善的意思,但就是顺着她的话,了出来。
李山看看他,“陈同学,今这一桌,就你一个单身男人了,你看看苏珊和单善,两位美女同学,都是单身啊。我真后悔,马上要结婚了。哈哈,你要抓住机会啊!”
大家哈哈大笑,苏珊和单善也大方地对陈达昌,“抓住机会啊,陈同学!哈哈哈!”
酒精很神奇,大家喝了两瓶葡萄酒之后,渐渐话越来越多,陈达昌自己越来越清醒,同学们越来越迷糊。自己的一杯啤酒碰杯碰了好几次,也还剩半杯。大家喝着葡萄酒,着自己的故事,越越开心。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尽兴了,各自准备回家。
单善显然是不能开车了,泊车员把车开过来时,她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陈同学,你应该会开车吧?”
“我只会开摩托车。”陈达昌和她开了玩笑。
“那我就放心了。四个轮子,比两个,稳多了!哈哈,走吧。”单善马上识破了他的玩笑。
坐进高大的越野车,视线很好。轻踩油门,推背感明显,巨大的车身,一下飞奔起来。
“我不认识路啊,你指路。”陈达昌看看边上的单善。
“我住在古北一号,沿着延安高架,一路向西开,虹许路出口下来。你随便开,我要休息一下。”单善随手拧开了音响,机器开始播放你的眼睛,她放下靠背,闭上眼睛,听着歌。
奔驰越野车在贯穿东西的延安高架行驶,陈达昌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不超车,不快不慢。高架两旁能看见上海老式建筑、新式商品房、俄罗斯尖顶建筑、静安寺的房顶,经过了九条龙环抱的立交柱子。车里的音乐重复着熊平和许茹芸的合唱:
“爱你,忘了苏醒,我宁愿闭上眼睛,任凭,此生此世长睡不醒,你就是我的唯一……”
陈达昌看了一眼单善,借着高架上的路灯,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陈达昌下了高架,按照之前单善的指示,几个拐弯就到了古北一号区门口。在幽静的路上,一个高级别墅区,大门口三个保安,对着车敬礼,打开了栏杆。
“到底,右转第一栋。”单善支起靠背,“谢谢你,我今喝多了一点。”
到了门口,陈达昌把车停进院子。这是一栋占地超过1000平米的别墅,花园里还停着一辆蓝色跑车。客厅的灯亮着,门口几级大理石台阶。
“进去坐坐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了不了,你进去吧。我打车回去了。”
“坐一下吧,我帮你叫个出租车。”
单善推开了别墅的大门,一扇实木大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单善的妈妈正好打开了房门。
“善,回来了?”
“妈,喝零酒,同学送我回来的。帮他叫个出租车吧。”
“进来吧,先坐坐。”
客厅也是大理石地板,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一直垂到二楼中央。家里是西式装修,很简洁,沙发围着一圈,在客厅中央。墙上一副巨大的油画,是单善一家三口,父亲在中间,妈妈和她在两旁靠在父亲的两侧肩膀上。
一个佣人端上来两杯冰水,一杯递给了陈达昌,一杯给隶善。
“顾阿姨,帮我同学叫辆出租车吧,他住在田林路。”
佣茹点头,走到墙角,拿起电话,拨通了出租车公司的热线电话。
“妈,这是我刚认识的同学,陈达昌,也是从重庆来的。陈同学,这是我妈妈。”
“阿姨好!”
“你好,姓陈吗?那可以四川话罗?哈哈,谢谢你送我们善善回来啊,我平时最担心就是她开车,今喝了酒,还好有你送他回来哟。谢谢老哈!”单善妈妈着一口流利的重庆话,“嘿久不重庆话了,是不是有不标准啦?呵呵”
陈达昌看了看她,笑了笑,阿姨穿着一身棉袄做的旗袍,批一个羊毛披肩,头发梳得很整齐,穿一双皮质拖鞋。穿着和气质,一时竟和重庆方言格格不入,倒是很像上海滩笔下杜月笙的太太。“很标准啊,阿姨的重庆话比我标准。我是大巴山下城人,还不是正宗重庆人呢。”
“欢迎以后常来玩,以后你们在一起同学,相互多照顾。”
“阿姨客气了!”
强生出租车几分钟就来了,进来时,保安的电话已经打进来通知了。车到门口,陈达昌已经等在这里。
单善送他出来,“陈同学,谢谢你了。学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