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个皮箱放进了后备箱,先开车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些蔬菜和水果,然后去了我妈家。
老太太正在睡觉,眉头一直紧皱着,我东西都放进了厨房,和陈姐聊了几句就出了门。
不能让老太太知道我又离婚这事儿,不能让她老人家跟着我着急上火。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老太太家不能住,但也不能长期住旅店,太贵了。
看来只能赶快租个房子了,可我还不想在泡崖子租;虽然离我妈家近,但避免不了看见张小瑜,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国,估计办理那些手续没那么快,如果经常碰面,难免尴尬。
当年刚来大连的时候,我就住在桃源街,所以对解放路沿途十分熟悉,一想到租房子,不由自主就往那个方向开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在昆明街找了一家中介,我的要求很简单,一室、低层、便宜、当天可入住。
很快,这位胖乎乎的中介大姐就给我找到了一个,位置距离老大连外国语学院原址不远,这是一栋十分老旧的楼,二楼东厅。
一个月1500,交二押一,幸好昨晚杨康平给的钱还剩下了9000,我还没着急还支付宝花呗,否则就只能留宿街头了。
很快就办理好的租赁手续,中介大姐又帮着我把皮箱拎了上去,放好以后,检查记录了一下水电,把门钥匙给我以后她就走了。
房子不大,中介大姐说房东新装修了,墙刷的雪白,地面是那种最便宜的复合地板,如果这地板也是新换的,那房东买的绝对是二手的。
进门先是一个小饭厅,有一张老式的四方木桌,四个廉价的塑料凳子;靠南是一间卧室,卧室里的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看不出年代的老式双人床和一张老掉牙的书桌。
厨房在北阳台,煤气罐、燃气灶和锅碗瓢盆都有。
我站在卧室打量了一下,竟然连衣柜都没有,算了,也省得我往出折腾衣服了。
坐在床边,床发出了“吱呀”一声,我不由苦笑,幸好自己不能再做任何体液交流运动了,否则这张床还不得把人烦死?
习惯性拿出烟点了一根,却根本不敢再往里吸,上一根烟抽完就觉得嗓子又疼了起来,烟雾在嘴里打了个转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干瘾。
想起张小瑜送我的那盒金嗓子喉宝,拿出来看了看,又起身放进了皮包。
看了看手表,接近中午了,记得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个大肉面馆,我决定先去吃碗面,然后再去公司。
去公司两件事。
一个是我想当面和大白腿谈谈,婉转的让她去医院验验血,这娘们裤腰带松,避免再传染给别人。
二是找杨康平继续要钱。
......
清香拉面馆。
我望着满满一大碗的拉面,不由得想起了刚来大连那年。
那时候真穷,来的时候,我身上一共就带了800块钱;租完桃源街那间小房子,兜里的钱都不够一个月的饭钱,所以第一个月我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那时候的大肉面馆,清汤拉面3块钱一碗,小肉面5块钱,大肉面7块钱。第一个月,我每天只敢吃一碗清汤拉面。三个月后,已经偶尔能要一碗小肉面了。
那时候年轻力壮,最奢侈的就是想整一碗大肉面,因为小肉实在是吃不饱;但大肉面7元,距离奢侈仅差两块钱。
一晃儿在这个城市混十六年了,吃大肉面也早就不是什么奢侈的事儿了,但此时却没了胃口。勉强吃掉少半碗面,里面的肉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昆明街距离西安路有一段距离,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走进办公室,格子间里的人都吃饭回来了。
“师傅!”夏俪叫了我一声。
我觉得她今天情绪好像不对,就多看了两眼,很明显这丫头是哭过了,人多嘴杂,我也不好问什么,就“嗯”了一声。
我一边往我办公室走,一边斜着眼睛找大白腿和屠浩,这俩人没有单独办公室,但占了靠南窗最好的位置。
奇怪,两个人都不在,转念又想,对于销售来说,到也没啥奇怪的,你要是看那个销售天天在办公室坐着,估计他业务做的也不怎么样。
我今天没拎包,进办公室打了个转就去了杨康平办公室。
“咚咚咚!”我敲了三下就推开了门。
杨康平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正满脸通红的看着我,额头明显还能看见一些汗珠。
我暗暗奇怪,不知道他是发烧感冒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事。
“老周,有事?”杨康平清了清嗓子问我。
我继续往前走,站在了他桌子前,先是咽了几下口水,滋润了一下嗓子,“老杨,还是那事儿,还钱!”
“你?!”杨康平恼羞成怒,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