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刚来家里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陈叔用手比了比餐桌的高度,“真是有苗不愁长,一转眼,都该嫁人了……”
陈叔是罗家三朝元老,对罗家的意义已远远不是家仆那么简单。自从秦佑恢复记忆,不止一次要求陈叔像罗劲一样叫她“小佑”,但陈叔不同意,非说什么尊卑有序,如果他坏了规矩,将来秦佑成为主母,会无法对底下的人立威,秦佑也就随他去了,但该有的尊敬,秦佑一分都没有少过。
“陈叔您老当益壮,看着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见老。”
陈叔听到这话,笑得眼睛都弯了,眼角多出很深的褶皱,“秦小姐还像小时候一样嘴甜,你小的时候活泼可爱,又有礼貌有教养,明明不住自己的房间,却会每天早上对给你打扫房间的佣人说谢谢,还会帮陈叔一起种花,种着种着,少爷从外面回来,你就拿满是泥土的小手去扑他……幸好,秦小姐你还是健康的……”
“陈叔,都过去了。”罗劲打断陈叔缅怀过去,淡淡地说。
“唉,老了老了,人开始絮叨了,陈叔就是看见你们都过得好,高兴,高兴……”陈叔很会看眼色,立刻住嘴,自嘲的笑了笑。
“陈叔,大家以后都会更好的,所以您也好好好的,以后也要麻烦您照顾了。”罗劲举杯,用自己的杯口在陈叔杯口的位置碰了一下。
秦佑看着罗劲的动作,若有所思——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吗?晚辈敬长辈酒,杯口应碰在长辈的杯壁,整个杯身略矮于长辈的酒杯,以示尊敬,而上司表彰下属尽忠职守、鞠躬尽瘁则不同,应用自己的杯壁去碰下属的杯口。
秀木立于林,风必摧之,宠臣必会遭妒,或许,罗劲尊重却不过分偏袒的态度,对陈叔来说,才是最好的保护伞吧。
陈叔年纪大了,不喜欢热闹,不喜欢歌台舞榭,觥筹交错的社交场合,生日宴是普普通通的家宴,只有罗劲秦佑薛梓晔和家里一些佣人,陈叔无妻无子,但却从不觉得自己孤单,用真心可以换回真心,陈叔待人一向真诚,也换回了一桌真诚祝福他、陪伴他过生日的好孩子,陈叔很知足,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冷暖自知,罗家之于他,他之于罗家,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了。
薛梓晔嘻嘻哈哈的活跃气氛,大家围在一起给陈叔唱生日歌,陪陈叔吹蜡烛许愿,气氛温馨的让人止不住想嘴角上扬,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
“罗总,秦家人派人来接触过很多次了,说……”雷昼队员还没来得及把那些明刺暗讽的词语修饰的婉转一些再说出口,就被罗劲打断。
“会骂人吗?”
“……啊?”
“啊什么,我问你会不会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