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凉如水,冷风习习。
今夜没有月色,鸟兽虫赢也都几近无声,仿如知道夜间的不平静。
云来客栈内,暗处人影幢幢,乱中有序的向着唯一一处灯火摇曳处靠近,脚下步伐无声无息。
房间之内,一人在来回度步,他穿着一身如江湖人的劲衣短打,平凡的眉宇间透着焦虑。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他本应该在白天就离开这个客栈,奈何忽然收到消息,只好在客栈内等人汇合。
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或者是今天干的事被发现。
他心里好似是热锅上的蚂蚁,按耐不住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准备好随时离开。
给人卖命没错,却非是培养出来的死士,若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任务失败也无关系。
凉风习习吹入,他也慢慢冷静了一点,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不由是皱起了眉头。
昨夜时刻,兖州也是如此没了灯火的吗?
他看着夜色,后退了一步,心里的不安开始扩散,已是心生疑窦。
忽然之间,烛火被风灭,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让人伸手不见五指,那人瞳孔猛然一缩,警惕巡视房间,脚下悄悄靠近窗边。
电光火石之间,数道人影由身后的窗户闯入,直接将人扑倒在地,动作迅敏制住四肢。
那人即使心里察觉到不对,却来不及反抗,就没了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人以绳索捆的结结实实。
还有在他身上摸索,逐一寻出暗藏的所有底牌。
黑暗之中,传来有人开门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门外走入房间内,有人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烛火,火光悠悠亮起。
被压制在地上的那人眼前一亮,一抹鎏金滚边的玄衣出现,他不甘的挣扎着抬起头,想要看看自己是栽在了什么人手里。
视线上移,才看见一张格外熟悉而陌生的俊美面孔,一身气度不凡,温和儒雅。
他认识这张脸的主人,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
不同于白天对人温和而笑的样子,而现在的这个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瞳孔中透着令人心惊的凌厉。
错了,错了!
“先生,这是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有人端起一个托盘将从他身上找出来的东西呈了上去。
这个人他也认识,原以为就是个车夫,想不到也是深藏不露。
“唐家的徽记?”
漠无书随手拿起一个样式普通的葫芦式瓷瓶,底下是一个小小的记号,就像是唐的甲骨文。
这是唐家独有的标记,只流传于家族内部,不外露于市。
唐家嫡脉固守中原,从未参与大楚皇室内部交替,唯有多年前分裂过后不知其踪的旁脉才有可能。
结果显而易见。
“你是十三年前叛逃唐家,郑城的那一支旁脉弟子?”
“你怎么会知道?!”那人惊讶中下意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末者诈你的。”
“你!”